,方才正眼看对面青年,普普通通的农家子,面容黝黑,神色腼腆,他相人也有许多,一眼就知道神态做不了假。
“只有一张?”
“我家只有一亩地,多了也没有。”耿青生怕对方不满意,慌手慌脚的将礼品推过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倒去桌面,全是哗啦啦的一通乱响。
“这是家里的积蓄小的都送给里正,只求里正能多帮我在刘老爷那里说说好话,我家那亩地能卖个好价钱。”
对面,那里正放下半块饼,他不是没见过钱,昨晚刘老爷还托人给送了一贯,自然不会将桌上两三百文放在眼里,不过摆在嘴边了,不吃白不吃,就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你耿家村不愿卖地就算了,还把刘老爷家的仆人打了一顿,是什么道理?今日你又来我家里,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卖,可我想啊。”耿青指着门外耿家村的方向,神色有些激动,“实不相瞒,昨日我爹脑袋被打了一棍子,现在卧榻不起,我又生过大病,不能劳作,守着一亩薄田,不是等死吗,要是能换的一些钱,到城里谋个生路,也算是一个活法,总比困死山里头好。”
呵呵呵
里正轻笑着揭开那礼品油纸布,拿了糕点出来咬上一口,“原来昨日被打了的是你爹,你不记恨?”
“记恨,我就不跑这里来说,更不会拿了田契白白送上门,这东西可做不了假。”耿青拍拍那张契纸上的衙门官印。
‘这倒是做不了假。’
里正扭扭屁股,换了一个姿势,还想琢磨,那边楼梯,妇人戴了一朵红花下来,看到桌上摆放的钱,越发看这小青年顺眼,笑眯眯的靠去丈夫,拿手肘顶了一下。
“这可是我弟弟,别疑神疑鬼的。”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白送到面前的钱不收,看晚上老娘怎么收拾你。”
里正打了一个哆嗦,见耿青看过来,连忙干咳两声,挥手让婆娘先离开,之前疑虑被忽然打断,又难以想起,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田契,和钱收下。
“回头,我就去找刘老爷,之后,我再将卖来的钱如数给你,你看可否?”
到时地卖了,钱在他手里再过一手,呵呵剩下的,才是这家人的。想到此处,里正将契纸收起来,揣去袖里,那边,耿青忽然开口,犹豫的搓了下手。
“里正,先不急,这次过来,其实,小的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里正挑了挑眉角,摸着田契,也有些好奇:“哦?是何事,说来听听。”
耿青余光瞅了瞅正烧火的妇人,以及敞开的房门,里正会意的让女人去门关上,这边,青年挪了挪位置,凑近一些,却是蹲在地上,仰头看去椅上的里正。
“刘老爷不是正费心思想要耿家村卖地嘛,我这一卖,就松了耿家村的嘴,村里大多沾亲带故,都是亲戚,我去说上一说,至少还能说上两家来卖地,这两家又有相熟的,口子一开,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
听到这里,里正还没怎么明白,心里有些急了。
“那跟我有何关系。”
见他有些急促的神色,耿青嘴角隐隐弧起一丝笑,很快消失不见,语气不快不慢,缓缓讲道:
“当然有关系里正您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威望的人,这事上,您要是担保,没人不会不同意。”
里正警惕的眯起眼睛,摆手。
“作保?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