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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两女子 一刀一剑(2/2)

首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两位道友,从没有别人家的家务事,要外人来插手的道理。”

    紫珠一步跨出,扬起脑袋,大喊道:“我从不是裸花山人,我只是霞云峰老婆婆的养孙女,又没入你谱牒,怎么就是家事了?”

    这小姑娘,嘴皮子真厉害。

    漓潇由始至终一言未发,其实已经往某处传音道:“你敢出来,等同于与我问剑。”

    结果那个分神修士,愣是没敢露头。

    白衣剑客收回道门,咧嘴笑道:“我乃胜神洲蒲黄山修士南守之,这姑娘我带走了,有本事可以追来,也可以到胜神洲中南部,来蒲黄山寻我。”

    漓潇以心声问道:“一路上坑了多少次?”

    刘清讪笑道:“这也才第二次。”

    裸花山诸人皱起眉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走二人。

    有些无奈,这不又得罪了一家山头儿?

    护山大阵猛地覆盖此地,那位一言不发的裸花山主终于开口。

    “我倒要看看,一个身受重伤的武夫与一个元婴境界的小丫头,如何从我这裸花山安然离去。”

    刘清叹气道:“不占理啊!”

    紫珠看着刘清,轻声道:“我生在百里外的山村,打小儿体格不好,被爹娘丢弃之后,婆婆养我至今,教我读书认字,种药酿酒。可最后,却被我害的丢了性命。”

    紫珠大声道:“大哥哥,若敢鸣不平还不是理,那何事为理?要理何用。”

    漓潇已经朝天一剑,撕裂大阵。

    刘清往那些人叹气看去,无奈道:“真他娘的头铁啊!”

    那位山主冷哼一声,率先出手,她就不信了,两个横看竖看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中法宝能用几次?又能催发几次威能?若是将这两把剑夺来,甲子之内,她甚至都有机会跻身登楼境,将裸花山变做一座真正的山上宗门!

    还不等那蓝首席与拄杖老妇动弹,漓潇猛地眉头一挑,嘴角上翘。

    “瞧见没有?这是我喜欢的人。”

    方圆百丈内,好似光阴就此停滞,那位山主就悬浮半空,手中还有阵阵灵气涟漪涌动。

    一袭白衣左掌虚抬,青白高在云海,剑尖朝下。

    旁人皆枯坐,青白下人间。

    “我思三万六千剑,剑落山河碎。”

    话音刚落,一切恢复如初,只不过剑已落下,那位山主虽未被伤及要害,可还是伤势不轻。后边两个,连动手心思都没有了。

    漓潇撤去风泉,摇头道:“你这还是太少,至少金丹以后,这手剑术才会有些气象。”

    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句:“剑客的剑,不是想斩断什么就能斩断什么才是极致,而是不想斩断什么,就斩不断。”

    漓潇说的平淡无比,事实上方才被笼罩的方圆百丈,几乎被一场雷霆清洗一遍,尘埃洗净,万物生发。

    刘清叹气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话音刚落,刘清猛地转头往东,只见天幕出现一个黑点,片刻后才瞧见那是一艘飞舟。紧接着飞舟悬停裸花山上空,一道黑色身影轰然下坠。

    那是一位女子,腰悬双刀,一身黑衣,头发梳起在两侧各扎了个丸子。

    那位山主颤颤巍巍起身,有些结巴:“龙……龙丘家?”

    在神鹿洲,龙丘家便是天。

    漓潇手持风泉,一身绿衣,半束头发,淡然朝那黑衣看去。

    龙丘桃溪直直看去,双手按住两侧刀柄,依旧是一身黑衣。

    两位女子同时开口。

    “你就是龙丘桃溪?”

    “你就是漓潇?”

    刘清讪笑着往前挪步,刚想开口,却被两人齐齐转头瞪来,又齐身喝道:

    “闭嘴!”

    刘清满面无奈,心说得了,你俩爱咋咋,老子喝酒。

    紫珠蹑手蹑脚过来,惊疑道:“你还认识龙丘家的大小姐呢。”

    龙丘桃溪四个字,在神鹿洲,无人不知。

    就如十多年前在扶舟县,有个被袁县令变着法儿保护的刘清。

    那艘飞舟上,有个中年人沉声道:“这是要打起来啊?小姐虽说已经破境元婴,可那个叫漓潇的女子,怎么看都才二十上下,却已经是元婴境界,还要加上剑修二字。”

    一旁有个年轻些的男子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刘清方才那一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两位女子会打起来时,龙丘桃溪蓦地咧嘴一笑,轻声道:“怪不得被你迷的谁也瞧不上,原来真的这么好看。”

    风泉飞回背后,漓潇也笑了起来,认真道:“谢谢你一直关心照顾他。”

    刘清更是满面疑惑,心说好像有点儿不对啊!

    站起来左看右看,弱弱开口道:“溪盉哪儿去了?”

    ……

    一处建在山巅的书院,比城里最高的百花阁还要高许多,有个小姑娘背着极其漂亮的箱笼,费力爬山。

    溪盉嘟囔不停,委屈巴巴道:“书院就书院,建在山顶上做什么?建在山顶上就算了,干嘛把住的地方放在山下?搞的每天都要吃力爬山,累死个人。”

    越想越气,越气就约委屈。

    好不容易爬上去,却有个手持戒尺,脸色跟谁欠了他万两黄金似的书院教习。

    教习板着脸,沉声道:“溪盉,这个月你晚到了多少次了?”

    溪盉撇了撇嘴,开始掰手指头,磨磨蹭蹭半天,终于抬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晚到了七天了。”

    教习黑着脸,却又舍不得打这如同美玉做成的小丫头,只得沉声道:“今日什么时候?”

    溪盉嗡声道:“冬月初八。”

    这位教习也是真没法子,倒不是龙丘家的小小姐他不敢管教,先前又不是没管教,可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不长记性,任凭你得戒尺抽多少下,该来晚还是来晚。

    小丫头摇头晃脑迈过门槛走入那处神鹿书院。

    走去自己座位,谁也不理,遇见喜欢听的了就听几句,不爱听的,她干脆就睡觉了。

    先生说累了,学生便也跟着休息片刻,一群毛孩子都是欢声笑语,唯独有个喜欢穿着粉色长裙的小丫头,单手肘着脑袋,心思一会儿骑着白云,一会儿已经乘风东去。

    龙丘桃溪走在前边,刘清与漓潇跟在后面。

    那匹红马已经给人牵去龙丘家,刘清与漓潇,就是来接溪盉而已。

    龙丘桃溪无奈道:“书院先生都说,溪盉是个极好的读书种子,说不定能是个女夫子呢。可死丫头就是天天翘课,刚开始我都亲手逮住过好几回。后来倒是不跑了,可书院教习说了,天天晚到,就是不爱翻书,好像书在她眼里,怎么瞧怎么是洪水猛兽。”

    听的刘清大乐,摇头道:“要是我在,她肯定乖乖去,只不过用不用心,我可就不知道了。”

    “桃溪,那小丫头是不是也没交到什么朋友?”漓潇开口问道。

    不过见过半个月时间,两人这个称谓亲昵至极。

    一个桃溪,一个喊潇潇。

    龙丘桃溪点了点头。

    登上山巅,龙丘桃溪率先走去手拿戒尺的教习身旁,作揖道:“见过余先生。”

    刘清也是作揖,漓潇则是抱拳。

    那位余先生看向刘清,试探问道:“溪盉是你闺女?”

    刘清干笑一声,摇头道:“我是她师傅。”

    说着再次作揖,轻声道:“给余先生惹麻烦了,当师傅的理当替弟子赔罪。”

    那位余先生笑着扶起刘清,笑道:“读过书?”

    刘清点点头,“曾是胜神洲观水书院的学生。”

    “曾是?”

    一问之后,这位余先生长哦一声,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刘清?名人,我晓得,做的是真不错。”

    刘清一阵愕然,不知这位余先生什么意思。

    读书人只是指向一处屋子,笑道:“在那儿。”

    先生又在讲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溪盉扭头看看墙壁,再扭头儿看看窗外,白云忽闪,心说这就是高处的好处么?

    结果再次看向窗外,发现有个白衣背剑的身影就这么直愣愣看着自个儿,面无表情。

    溪盉一下子就不知所措,急忙翻开书本,毛手毛脚的。好不容易翻到那页,跟着读了两句,又怯生生转头,结果见那道白衣身影嘴角上翘,笑容和煦。

    小丫头哇一声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