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然后对着几位内阁大学士道:“先生每以为公谨此策何如?”
虽然朱厚熜想要剥夺内阁权利,不过对于内阁尊敬从来不缺,每次请其备咨顾问之事,皆赐座奉茶,且从来只称呼众大学士先生。
谢迁捋捋颔下胡须,沉吟一番之后,拱手回奏:“大给谏之言甚妥,只是不免有些涉及太广,恐朝廷无力推行新政……”
谢迁担忧可不是无中生有,当初刘瑾新政也是大范围打击,其中包括文臣、宫人、勋戚、武将、宗室、武将,除了正德与他自己不打击,全面针对。
张彩、刘宇、焦芳等人劝刘瑾,他依然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个墙推众人倒局面。
其中有刘瑾因新政打击面太广,损害利益人群太多,也有着刘瑾自己持身不正,贪婪成性,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朝廷体制,无法承受事情太多,从而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做好,激起社会矛盾,但又无法平息,只能捂盖子到东窗事发那天。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谢迁不得不防。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刘瑾的成功与失败。
当然,夏言自然也知道前车之鉴,所以打击面并没有刘瑾那么大,但毫无疑问的是,朝廷现在精力不足,想要通行所有新政,无异于自寻死路。
朱厚熜细细想了一番之后,轻轻颔首:“先生言之有理,如此这让公谨负责新政,所需官吏,可请吏部铨选人才,选一处试用,你每以为如何?”
朱厚熜这种做法,是从后世学来的。
天朝凡欲推行新政,必然会先成立一个暂时性办公室,选择一处试用,如果可行再行推动天下,如果失败,就此作罢。
如此一来,既没有劳民伤财,也可将损失控制在承受范围之内。
更兼之避免官员急于求成,妄图强行推动变法,然后致使小民受罪。
虽然这个专项办公室玩法众人不懂,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后一想,这岂不是让夏言开府治事?
这便让群臣老大不满。
须知朝廷衙门,基本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夏言跳出这个范围,麾下设置属官,则等于跳出体制,这群臣如何同意?
朱厚熜好似看透了群臣之心,笑着解释:“属官由吏部铨选,依然受科道监督,众卿不必过于担心。
不过为了避免阳奉阴违之人,夏言加右佥都御史衔,官吏部郎中,掌新政诸事,张璁清丈皇庄有功,加右佥都御史衔,官户部主事,掌新政稽查庄田事。”
百官听到皇帝解释,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等到听完之后,心中愤愤之意更加难平。
夏言还好,本身便是给事中,一旦升官就会犹如乘坐火箭,区区挂名吏部郎中倒也没什么。
可是张璁居然位居户部郎中,而且挂着掌握生杀大权的都察院衔,这让百官怎么也接受不了。
距离张璁中式不过半年,半年之内从无品的观政进士,一跃至六品主事,这是何等宠信?
朱厚熜这一举动,也不免让群臣以为,这是皇帝故意施恩惠,表示如果想要加官进爵,则需要附从皇帝意见。
因为张璁自入仕以来虽然皇庄稽查的有声有色,但并无其他太过耀眼功绩,反而是大礼议之时,一再附从皇帝,让众人印象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