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杀自己儿子为由,惦记着先下手为强。已谈论到暗中结果常澎,要多少银子的地步。
“这把火还是不够旺。”隋御俯身拨了拨脚边的火盆,说道。
常澎担忧地说:“侯爷,十日过得很快,明天又是大集日,按照先前跟东野的约定,那郎雀和松针应该会来。”
“来的正好,最后这一把柴火就靠他们了。”
“侯爷是打算跟东野人假意闹翻一次?”常澎犹疑道。
隋御望向那炙红的炭火,说:“东野人跟桑梓米铺闹翻,夏家才能破釜沉舟一搏。”他放下火钳,两手扣在一起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快收网了。”凤染敛声笑道。
丁易幽幽地“额”了一声,须臾,道:“那侯爷和夫人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整死夏鸿和夏员外呢?”
“死?”凤染瞧了眼隋御,“不必。”
隋御轻叹一声,言不尽意地道:“你们听夫人的示下便是。”
大集日,边境集市内。
开门做营生的米铺粮行多出不少,仔细打听价格也都与去岁相差不多。不知苗刃齐在赋税上要怎么填补,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孝敬”好那些官家老爷们。
陪隋御同来桑梓米铺的是侯卿尘和范星舒。范星舒拦了主子两次,觉得今日这局面毋庸劳他大驾。但隋御认为自己跟松针交流最为合适,是以还是亲自来到桑梓米铺。
康镇扶刀站在高处,观察着集市里来回流动的人群。忽然几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里。
松针、郎雀还有……康镇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那个人他有印象。
康镇不由得紧张起来,旋即,派人潜伏到桑梓米铺周遭。
丁易也观察到松针一伙人,他立马派张昆提前支会常澎一声。待松针等人迈进桑梓米铺时,内室众人早已做好准备。
常澎欠身抬手,恭敬地道:“请!”
留下若干扈从在外候着,松针和郎雀已准备进入内室。但有一个稍微矮小的扈从却跟随在他二人后面,欲要共同进去。
常澎伸臂一挡,不失礼数地道:“请留步。”
那扈从蓦地抬眼訾笑,说:“金生?咱们好久不见啊。”
常澎脸色巨变,眼前这扈从打扮的居然是凌恬儿?她来干什么?她怎么又过来了?
凌恬儿就这样混进内室里,范星舒和侯卿尘对她也是“慕名”许久,今日可算见到庐山真面目。
范星舒瞧一眼就断定,她不是隋御的菜。隋御不可能对她感兴趣,他暗暗替凤染松了口气。
倒是侯卿尘仔细盯了她多时,在听说众多“传说”以后,他以为这凌恬儿定是个相貌丑陋、行为凶悍的野夷女子。
但眼前这位郡主还算可以,即便当她开口说话之后,他觉得自己有点断言早了。可照比曾经的清王殿下,凌恬儿根本不算什么纨绔的主儿。
“许久未见,侯爷又添了新士。”凌恬儿不等隋御让座,已自己找了圈椅坐下。
隋御语气生硬地问道:“郡主来此,有何贵干?”
“买粮食啊,咱们之间不是签了契嘛?怎么样,这次你为我们筹了多少粮?”凌恬儿兴奋地瞄向隋御,笑道。
“一斤也没有。”
“什么?”郎雀赶紧横于凌恬儿身前,躬身道:“侯爷莫要开玩笑,小郡主只是随臣下同行,并无他意。”
“叔叔,小郡主她就是过来玩儿的。”松针嬉笑着凑到隋御面前,“叔叔,我前儿又回了趟阜郡,那里的情况特别不好。”
隋御凤眸一扫,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阜郡也是饥荒遍地,今年的东野实在太难熬了。而且阜郡比赤虎邑还要寒冷,不知道这一冬天要死多少人呢。”松针惨兮兮地说道。
“与我何干?”
“松氏的人都快死绝了,怎么和叔叔没有关系?”
隋御唇边慢慢勾起笑意,说:“两千石稻谷不够?想要四千石?”
“就是四万石,只要叔叔有,我们都想要。”
“看来东野的腰包很鼓啊!”侯卿尘抢过话去,“胃口居然这么大。”
“这不是没辙了嘛~叔叔想想法子,再帮帮我们吧。”
“抱歉,我们没有。”侯卿尘替隋御答道。
“不可能,我叔叔最有能耐。”松针继续奉承道。
侯卿尘昂首负手说:“我们侯爷刚刚已说的很清楚,一斤粮食都没有!”
凌恬儿猛然从圈椅上站起来,直指侯卿尘的鼻子,喝道:“我的人在跟建晟侯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三番四次地插嘴?”
“小郡主,这买卖你到底还要不要做?”侯卿尘一甩长袖,厉声问道。
郎雀和松针赶紧从中打圆场,隋御却饶有兴致地睃向侯卿尘,平日里最随和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这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