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播撒些草药种子。去年搬果子树给她累得够呛,还是拿种子比较省事,就是生长周期较长。
除了大兴山以外,侯府的房前院后亦没能“幸免”,皆让凤染弄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模样。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多点选择余地,以后编瞎话更有说服力,随身空间到底不能被他人知晓。
多日连轴忙碌根本没得闲儿,凤染早把凌恬儿来找茬儿那事撇到脑后,可隋御不敢忘,宁梧也不敢忘。
隋御觉得自己没能站到凤染身边,没能给她一个可靠的臂膀,心里特别愧疚。不仅如此,他还暗地里“教唆”水生和郭林可劲儿管她要银子使。
导致隋御觉得,他这么一个可恶的闲人吃饭都是罪过。要是赶上凤染算账不如意时,他正好待在旁边,那么他就会自认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至于宁梧,她那日教训凌恬儿是很解气,可她自己明白,她没有按照隋御交代给她的“度”来做。回府之后便长跪霸下洲廊下,请求隋御和凤染责罚自己。
隋御没有责罚她,凤染亦没有责罚她,均要她不必如此。然而他们夫妻越是这样,宁梧心里就越自责。她知道自己要是下手再重点,凌恬儿就未必能走着回东野。
清明时节,草长莺飞。
凤染坐在果子树下筑起的石几上,望向身后那大片田地,一拢一拢的特别齐整。
“李老头就是不让我下地。”凤染单手托腮,无奈地道,“今儿播种而已,至于那么紧张?”
“夫人要是手痒痒,一会儿回花园里刨刨土?”邓媳妇儿欠身笑道,“大器这两日种下不少花草呢。”
“我知道我只会帮倒忙。”凤染努努嘴,“中午让大家吃点好的吧。”
“奴这就去吩咐。”邓媳妇儿躬身退下,只留宁梧一人立侧。
“你这些日子都不敢跟我讲话。”凤染收回视线,睇向宁梧,“我是老虎呀?”
宁梧摇了摇头,仍低眉站在一旁。
“事情已过去那么多天,何故再跟自己过意不去。”凤染顿了顿,刻意道:“我只当你是在为我出气。先前在锦县驿馆里,她那个样子实在讨人厌。”
“夫人我……”宁梧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凤染反问道:“难道不是么?是我理解有误?还是你有其他隐情没对我讲?”
宁梧兀地跪下身,叉手明志般说:“宁梧对夫人绝对没有二心,宁梧就是看不惯那东野小郡主的嚣张劲儿。”
“快起来吧,下次别那么鲁莽便是。我也讨厌她,可她是东野郡主呀,真要是死在咱们手里,你说侯爷该咋办?东野国主再怎么忍辱负重,也不可能不为自己女儿报仇啊。”
“夫人,夫人!”
宁梧被凤染搀起身,主仆俩循声望去,只见水生用轮椅推着隋御走过来。
“哟,这是憋不住了出来遛弯。”凤染起身去迎隋御,走近了笑道:“还记得你上次是啥时候出府的么?”
隋御凤眸微掀,忍了半日,实诚道:“上一次是救宁梧的时候。”
凤染咬了咬唇,自己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当着宁梧的面提起来,好似自己小心眼一样。
“如今开春天气好,水生你没事多推侯爷出来晒晒太阳。”几人又回到果子树下,凤染指向远方,“侯爷你瞧见了么?那些地全是咱们家的。”
树下拴着的几头牛发出“哞哞”的叫声,还时不时朝他们这边甩甩尾巴。
“真壮观。”隋御恭维道,“待秋收时肯定更壮观。”
凤染坐回石几上,笑眯眯地看向他,“你现在嘴巴挺甜的嘛?去年那会儿可不支持我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哪里知道我娘子这么厉害。”隋御现下已端不起侯爷的款儿,根本不在乎身旁有谁在,反正逮住机会夸凤染准没错。
凤染先是受用了两句,之后便觉得其中有诈,遂瞪眼问道:“你是不是又要管我要钱?”
“没有的事!”隋御赶紧否认,“哨亭差不多已架好,暂时……暂时是用不上的。”
“才架起几个呀?真的够了么?”凤染又往侯府里望去,“范星舒说的没错,还是得多种点树,有利于隐蔽,还能遮挡视线。这么光秃秃的,反而让外面人当成靶子了。不过……”
“下月的吧。”隋御抓过凤染的手,嘻笑说,“我知道金生他们还没送来这月月盈。”
凤染将隋御甩开,扯出帕子擦了擦,对身侧的宁梧道:“瞧见没有?侯爷现在这算盘打得多细,依他这个花法,咱们往后别想再吃肉。”
四人笑了一遭,却不曾想到这一幕,又被避在大兴山里的人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