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凌恬儿本就是强弩之末,偏她自己不愿承认输给宁梧的事实,非得再来这么一下偷袭。结果可想而知,唯一意外的是,将她拦下之人不是宁梧而是安睿。
准确的说安睿没有出手,他是用魁梧的身躯,把凌恬儿稳稳地挡了下来。她把积压的所有怨气都使在这一拳上,安睿却以这种方式让她发泄出来。既没伤害到凤染毫厘,又使她勉强出了口气。
少顷,安睿微微躬身退回到凤染身后,全程没有讲一句话。
凤染觑了他一眼,只觉顾光白的眼光真毒,太会识人术,把他和范星舒这么两个有真本事的人送到隋御身边来。
宁梧浑身紧绷着,鹰眼透出一股子凶煞,她想要再次出手,教训教训那个讨厌的凌恬儿。
“宁梧。”凤染摇了摇头,喟叹说,“不要了。”
宁梧不得不听凤染的话,强咽下这口气,低低地回了声“诺。”
那厢,凌恬儿已被身边扈从们架起来,在今日之前,她没有输过。
整个东野国上下,上到父亲、两个姐姐,下至臣子、贴身扈从,所有人待她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宠爱和爱戴。
凌恬儿确实是东野国的天之娇女,但她却忘记了山外有山的道理。
凤染以为一次雒都之行,能让她有不少长进,如今看来貌似甚微。
“自雒都回东野已有段日子,狄格的后事如何了?”凤染稍稍迈步,宁梧立马贴身相扶,“我知你恨我骗了你。”
凌恬儿吸了吸口中的血沫,侧过脸,狠狠吐到一旁,强撑着身子从扈从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她说:“好人都让你做了,你可真为我们东野着想。”
“过奖。”凤染弯眸浅笑,“你既明白那件事的利弊,那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真正的症结在狄格身上,在你们东野内部。”
“你凤染真是博爱天下。”凌恬儿强忍身上的剧痛,嘲讽地说,“我就瞧不上你这清高的样子,搞得你多无私似的,指不定心里藏着什么花花肠子。”
“凌恬儿!”宁梧发出警告,“你对我家夫人放尊重些,我看你还是皮子太紧!”
“我和你家夫人言语,有你这条狗什么事?”凌恬儿乜斜凤染,“你们建晟侯府到底有没有点规矩?”
“宁梧不是狗。”凤染肃穆说,“我们建晟侯府里没有狗。”
“哼!”凌恬儿冷笑一声,“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我在雒都时也见了不少你们北黎的达官显贵,你跟他们比可差远了。”
“你说的是。不然我们怎么会被北黎皇帝派封到锦县上?我们侯府没能耐、没本事,所以以后也请东野小郡主望而远之,切莫再打我们侯府的主意。”
凌恬儿瞅了瞅凤染身后的那些人,凑到凤染跟前,压低了声音,嗄嗄地说:“可隋御是我们东野人啊,你阻挡不了他回家的路。”
“隋御要去哪儿,不是你说的算。”
“那更不是你说的算!”凌恬儿恶狠狠地瞪向凤染,“你能给他什么?替他管管侯府,种地、养孩子?你只会耽误他。”
“哦?”凤染黛眉微挑,嫣然一笑,“那么凌恬儿你能给他什么呢?”
“我给他找全东野最好的大夫,为他治腿,让他重新站起来,重新回到马背上去,驰骋沙场披靡一方。”凌恬儿胸有成竹地道,“你甘心让他永远蜷缩在那侯府里?”
“这样吧,你随我回府,让隋御亲口对你说,他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凤染洒笑,拢了拢广袖,“还是让你彻底死了心的好。”
“我不去。”凌恬儿瞥头,负气道,“他现在被你控制着,能说什么真心话?”
“我控制他?”凤染诧然,“侯府是建晟侯的府邸,他是那儿的主子。你不要见隋御,又在大兴山上闹这么一出,到底想要干什么?唔,差点忘了跟你说,侯爷要我带个话,要是你们东野不满我们侯府使用这块地方,直接去康镇那里告他的状便是。”
“回去告诉隋御,我凌恬儿绝不会做对他有害的事。狄格假借东野之名栽赃陷害他,不是受东野朝堂,更不是受我父亲指使。狄格已被我父亲处死,望建晟侯不要与我们产生不虞之隙,我们的诚意依旧在。”
原来凌恬儿过来闹事,是为了跟隋御讲明这段话。凤染刮目相看几分,她对隋御还挺一往情深。
回头想想,凌恬儿才见过隋御几面,怎么就思慕他到这个地步?她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背后的那些光环,还是二者兼有?
凌恬儿没有提起她在雒都遭遇的那些事,除了领略到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