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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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闭眼,忆起那身影……不!死,也要爬回她身边再死……

    他骤然睁眼,剩余的那掌打在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剑的兄弟背上,推向前,蔺春旅的命,先寄着,云祎必然来取。

    语落,没有漏看那发狂似的眼中的顿然,他冷笑,飞身。

    他想追,怎知剑上那具尸身爆了开,鲜血肉块四溅。他挥开,眼尾扫见那身影狼狈往屋后竹林而去,脚边虚了点,左右窜出两个黑影搀扶。他瞇眼,欲追,脚边忽地一紧。

    他低头。

    白河……别追了,辩叔方才被那黑衣人震伤了,又见他等死斗不敢动弹,待那黑衣人走才赶紧抱住他的腿。我等皆伤,喜鹊她也不知怎地还没回──

    语未竟,他秀眉厌恶一蹙,一踹,辩叔滑了出去。

    辩叔!飞奔而来的是喜鹊。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刀客,又来了十多个黑衣人,缠得她几乎用尽了身上法宝才脱身。

    一路行来都是全与不全的尸身,她心惊胆跳就怕当中见着了熟识的谁。

    哪知远远寻着了他等一行的身影,才奔来,竟见白河对辩叔出手。

    辩叔!喜鹊扑来,扶起他,吼道,白河,你疯了,他是辩叔!

    只见那身影侧了侧头,移动步伐,手中剑微扬,指向了在地上相拥一大一小两人。

    喜鹊……我、辩叔不是没见到白河是怎么杀人的……那双眼,哪还是白河?那双眼,哪还认得他们?我不行了,妳快走,白河他……他……他已疯了……抑不住声音中的抖意,他使力将拥着自己的手扯下,硬是推了开。

    白河!喜鹊自也发觉了他的异样,可一切太没有征兆,她早也在打斗中伤着了,跑也跑不远。白河!你醒醒,是我,我是喜鹊,他是辩叔,我等是一同的,说好一会就会合,你……她喊着,顿了顿。

    你不记得我等,那该记得小春,是吧?可以感觉他有些动摇,她继续说道,小春啊!你不会忘的,小春,你的大人──

    分明见到那眼中有什么波动的,下一刻,那冰冷剑气已逼近在三步外。

    喜鹊住了口,只能瞪着他,是因她已明白,任谁也挡不了那把剑。她……不想死不想死……大仇未报,她怎能死!谁来、谁来拦他!

    夺眶而出的是泪水,她别开面,不再看那双令她害怕的眼,抱紧了辩叔。

    三步外,他停下,转向了一方。

    那方,一人拖着脚吃力行来。

    而他也等待着,直到他立于自己身前,也挡在地上那两人之前。

    蔺春旅不发一语。

    那双眼,深不见底,泛着血红,映不出自己……

    这是白河?平日的他只是隐藏着,住在体内的一头兽?

    他早知,那把剑要杀谁,毫不会有一丝犹豫,包括身后的辩叔与喜鹊。那会否,在疯狂中,也认不得自己?

    白河从不让血沾剑沾身。如今,大雨一如他的狂,早洗去那一身血腥,却还不回那双清澈眼眸。

    秀眉轻凝,亦是不语。

    眼前的人是谁,他看不真切。只是,依稀是抹他该深记的身影……

    唔、一疼,他抚上胸。再抬目时,一并将剑高举。

    剑落下那刻,蔺春旅听不见雨声。

    ……谁的承诺呢,要一生一世?

    一生,那是多长……誓言许的若有剩,可否先存着?那种狗屁倒灶的话,等梅老头百年之后,在地狱他可要好好压榨他一番的。

    白河白河……那绝尘的面容,闭眼前,也要好生看着……

    ──一道雷电闪光从天劈下,一柄长剑,停在了颈边。

    呃……一股腥甜涌上,别开了与他对视的眼,晏白河捂不了,抑在胸中的血块自喉间呕出。他挥开眼前人,接着,吐出一口口的黑血。

    单手以剑撑地,他瘫软扑地。

    蔺春旅两手一抱,没有一点迟疑,却拥不住他跌下的身子,双双落地。

    ……白河!一手抚开了额前的发,只见他口中不断溢出血,眼轻阖。白河!他拍拍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唤。

    瘫在身侧的手已无力握剑,晏白河吃力睁眼……雨落入眼,模糊一片……

    大、大人……唔──他咳出血来。

    蔺春旅捧着那脸庞,细细端详,那眸中还有些混乱,但,是望着自己……想替他拭去颊边的血,却怎么也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