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肚白,其余的皆瞧不清。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盗剑人,什么不好盗偏偏来盗剑!若盗其它古董财宝,她也就不会追了,也就不会惹恼爹爹了,也就无需跪在此处了!
爹爹……爹爹……
她快不行了……爹爹……别要生气,她不是故意偷懒,实在是因淋了一夜雨,好冷、头好疼……改明儿天晴了,雁儿再跪一夜便是……别要生气了……爹爹……
意识逐渐蒙眬之际,宋思雁满脑子只想着与爹爹请罪,视线模糊……
一旁沈圆注意到小主子异样,正要出声,却见小小身影顿时失衡,向前扑倒。
少爷!沈圆急唤。
一抹身影飞来,及时接住了那冰冷瘫软的身子。
雁儿手中剑铿然落地,宋雨却是瞧也不瞧一眼。
老爷……沈圆这才发觉是老爷以小飞石击中小主子睡穴,老圆就知,老爷绝不忍心──说着有些哽咽起来,虽说,拖了一夜已是有些迟……
传丫鬟备热水,宋雨紧紧搂住雁儿,声音中听不出情绪,请张大夫过府。
是!沈圆领命奔去。
待他走远,宋雨才缓缓低头。
怀中雁儿一对略显粗的眉拧着,口中呓语,雁儿知错了……雁儿知错了……
总如冰封的面容不自觉柔了几分,眸中情感,只在此时表露。
静静审视,见那小手、颈边又多了几道伤。
冷漠的唇轻抿。
妳又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他没有想过。
三师兄昨夜所问,他从未想过。
如何、为何去选择,这种事从不曾令他烦恼。是因自小,他想不出师父所言有任何令得他质疑之处。
可……三师兄的话自那时起便一直在他脑中不去……
纤手执杯,向唇边靠去。秀眉轻拧,将杯中物沾了沾唇,又移了开。
终是忍俊不住,蔺春旅开了口,……我的小百合,为何你一整个下午,都露出那么迷人──呃,我是说迷惑的表情呢?一对利眸瞥来,出口的话赶紧转了个弯。
白了大人一眼,晏白河放下手中茶杯。
蔺春旅扬着笑,瞇细的眼落在那杯中,语气却还是一般漫不经心,龙井、云雾、碧螺春,玉露、毛尖、紫笋茶,珍眉、猴魁、露牙、银针、毛峰……茗茶粗茶、清茶浓茶、生茶熟茶……我的小百合,是真没一样合你的意,亦或是有别的缘故,你竟滴茶不沾?
此事他观察不是一日两日,白河入府不过半月,他便发觉此事。只是不愿点破,花了数年,每回似是不经意换过不同茶种,依然不见他饮进多少。
闻言,晏白河置于茶杯边的手微微一僵,冷冷道,大人何必如此费心。
这什么话,我对你一向如此费心的呀……我的小百合,未放过他眼中踌躇,蔺春旅有些诧异,这分明也不该是什么大事,怎么问着问着,好像问起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为何不看着我说话?大抵是第一回,见那率直的眼在与他说话说时显得隐匿。
越是如此,他越非弄个明白不可。
人总有喜恶,白河不过是不爱茶罢了。晏白河淡淡说道。
人总有喜恶,白河不过是不爱茶罢了。晏白河淡淡说道。
不爱茶……这可是我第一回听人说,他喃喃道,又转问,可是不喜欢茶味?不放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嗯。他应了声。
他转转眼,不怀好意。不爱茶亦不爱酒,那你说说,你究竟爱什么,嗯?糖水?已是有些嘲弄的语气。
……他咬了咬牙,白河不记得告诉过大人不爱酒。
顿了顿,见他抬起头,并不似说谎神情。蔺春旅唇边噙笑,失笑点头,这倒也是,但你也从未与我饮过一杯。说着说着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怜地说着。几次邀白河共饮,总被无情拒绝,他可伤心的哪。
终是对上了大人促狭的眼,明知大人有意为难,却只有道,……改日吧,大人。
呵呵呵……蔺春旅贼贼地笑,这可是你说的,我的小百合,找一日你定要陪我喝呀!
晏白河回望着他,正想说些什么,身侧一个小身影奔来,扑到他身旁,挽住了他的手。
师叔师叔!略带鼻音,宋思雁苍白的脸上一抹绽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