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内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沙哑而浑厚。“何事前来?”
绿袍男子看向身后,随之走出一人,道:“鸩主,我们几个在啸风山山脚偶然寻得了一窝玄蜂,想必对咱们鸩心岭大有用处,特来献上。”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黑匣子。
“胆大妄为,若是暴露了这里定将你等化作脓血。”
听着鼎内传来的厉喝,四人赶紧跪倒在地,冷汗直冒,哪里还有丝毫得意之色。
正魔交战后,鸩心岭元气大伤接近覆灭,不得不躲在这里苟延残喘掩人耳目。几人只想着拿了玄蜂邀功,戒备之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如若被正道中人发现藏身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四人埋着头不敢吭声,当前之下保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团彩雾从鼎内涌出,将地上的黑匣子卷开。万千玄蜂一股脑地冲了出来,嗡嗡鸣鸣,四处飞窜,只留下一个偌大的蜂巢躺在地上。玄蜂在匣内憋了几日,这一出来凶性大发,朝着洞内几人铺天盖地围了上去。
只见绿袍男子口中浓雾喷吐,霎时把自己罩了起来。玄蜂未进半尺,便都啪啪落在地上。男子有此手段防身,却是苦了趴在地上的四人。
黑压压一片将四人团团围住,亮起腹上毒针,雨点般一通乱蜇,直痛的几人来回翻滚断断哀嚎。
不一会,玄蜂停止了攻击,慢慢散开悬飞在半空。不知它们为何离了身,四人心里一阵欢喜,呲牙咧嘴的带着满脸脓包蜷缩在洞角。
大大的蜂巢猛然响动几下,慢慢出现一道裂纹。裂纹越来越大,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挤了出来。只见此物似鸟非鸟似虫非虫,身体被羽阵阵抖擞,其翅如蜂缓缓舒展。
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几人竟是忘了脸上疼痛。
一声轻疑从鼎内传出:“钦原?”
鸩心岭素以奇毒著称,典籍中也有钦原记载,其成年体大如壶,蜇人人死,蜇树树枯,毒性无比。听道其名,绿袍男子不敢大意,收了毒烟退身在鼎旁,静静远望。
那怪虫双翅一震,离开蜂巢,顿时蜇了蜷缩在洞角的两人。被蜇两人痛的大叫一声,躺倒在地。沉吟过后,血水从嘴鼻流出,不再动弹。
见两人已死,其余二人大惊失色,方才的玄蜂跟它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鸩主救命……鸩主救命啊……”怪虫近在咫尺,二人朝着大鼎急声呼救,又慌忙拉起衣袖将自己罩了起来。
听着呼喊,一男子突然从鼎内腾出,伸出右手虚空一抓。眨眼间,怪虫和玄蜂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缚住,又尽数收回匣子里关了起来。匣子摇晃几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二人掀开衣袖,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连连道:“多谢鸩主……多谢鸩主……”
腾出之人青发黑唇,眉宇间透着一股阴冷。此人便是鸩心岭鸩主上官长鸣,为人奸猾,手段狠辣,一身毒术驰骋于世。只见他背身而立,指着匣子沉声道:“将它带回朝天门放了出去。”
跪地二人心里连连叫苦,折腾几日死了两个兄弟不说,还要再赶回去……早知如此,不如不趟这浑水。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有半点违逆,齐声道:“是……”
……
啸风山一块儿大石上,赵东升盘膝而坐。虽入了朝天门,磐石功却不敢怠忘,也算不负吕正一倾囊相授。
这儿的修行倒也随意,偶尔相聚听沈良稍稍指点,大部分时间都各寻一处潜心修炼。
他白日里修炼磐石功,吃过晚饭便回厢房修炼人卷道。如今磐石功身境已是小有所成,可坐整日纹丝不动。人卷道的小周天功夫却一直困扰着他,每当运行至胸前膻中穴时,就会略有阻塞,始终无法顺畅循环。心想是火候不到,才会有此窘状,只得闷头苦练。
一阵大风迎面吹来,迷的两眼难睁。猛的呛了一口,歪歪斜斜的险些坠下山去。定了定神,抬手遮住眼眉。再看山林中,呼呼唆唆,直刮得树头左摇右摆,鸟儿四散哄飞。
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盏茶的功夫,风渐渐停了下来。此山虽然终年多风,但这种程度倒不曾见。心道:“好一阵奇怪的大风……”
“东升师弟。”
沈良从远处急忙赶来,像是有什么事,赵东升赶紧迎了上去。
“沈良师兄。”
想着突来的异状,忍不住问道:“平日里未曾有过如此大风,方才是怎么了?差点将我刮下山去……”
沈良似乎知他一定问此,笑道:“定是山上那呼风兽睡醒了,跟咱们讨酒喝呢……”
“讨酒喝?”初来啸风山时,司马天鹤也曾提起过呼风兽,却没说过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