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诸王,藩镇地方。如此,地方匪患必平,国朝中兴有望。”
台词背得不错,聂嗣暗自满意。
“荒唐!”大司农李秣跳出来,指着宗伯鼻子怒斥,“天下乃天子之天下,乃酆朝之天下。岂能倒行逆施,仿效上古帝王,分裂九州之地,以诸侯镇之,简直荒谬!”
道理是这个道理,谁不懂呢?
宗伯也明白,此举是在给他们姒氏挖坟。可若是他不答应,这些如狼似虎的太守,会给他直接沉河。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什么要悲惨的去死呢?
历代天子都在想尽办法干掉异姓王,宗伯当然知道,但现在,朝廷已经没有能力限制地方。
“大司农是奸臣!”宗次伯站出来,怒斥道:“各路太守,为重正乾坤,诛杀叛逆,浴血奋战,今日封王实属应当。遑论,如今天下各地不宁,若无诸侯镇之,岂能安定!”
“陛下!”宗次伯朝着天子拱手,“臣请诛杀大奸臣李秣!”
聂嗣心中暗忖,好家伙,阴休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这些宗室挖自己根子,睁着眼说瞎话。
李秣气得‘哇’的一声当场吐血。
他为天子考虑,这些宗室居然背刺他!
“臣,伏请陛下分封各位有功之臣。”宗伯和宗次伯深躬作揖。
紧跟着,近七成的官吏出声:“请陛下分封有功之臣。”
濮崟面色苍白,呆愣愣的站着。李秣阖目,嘴角流血。
姒泓摸摸鼻梁骨,目光看着聂嗣。
他原先只以为聂嗣要做第二个赵无伤,没想到他想要封王。看样子,这十一路太守的野心,膨胀的毫无边际。
而且,宗室也投降了。
但,话说回来,他能拒绝吗?
“宗伯所言有理,朕欲中兴国朝,当仿效上古帝王,分封各路诸侯,以镇守天下各地,为国朝扫清叛乱。封王大事,由宗伯一应总理事之。朕,无意见。”
这番话说完,姒泓捏着泰阿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知道,自己将成为整个酆朝的罪人。
“陛下圣明!”
群臣高呼。
聂嗣等十一路太守,脸上也是涌现喜色。纵然他们知道这次封王之事万无一失,但真正得到天子同意,他们还是忍不住高兴。
封王!
相对应的,濮崟和李秣,则失魂落魄,他们清楚,天子一旦分封诸王,这天下,将彻底失控。
酆朝嘉德八年八月,北宫,天禄殿。
三年前,聂嗣曾在这里拜九州鼎,誓师出征反贼。现在,他将在这里,受封为王。
封王之事繁巨,自寅时开始,众人上祭三皇圣帝,再拜酆室历代天子,一直到日出,方才走到最后的流程。
宗伯站在天禄殿前,看着下面乌泱泱跪着的百官,以及站立在九阶之下的十一位太守。
此刻,聂嗣居正中央,其余十位分列两旁。
宗伯深吸口气,从内宦的木盘中取出绢帛诏书。
“天子诏曰;今天下纷扰,先有三王为祸,后起赵氏之乱,幸有聂氏子嗣,兴义军,灭反贼,勤天子。鉴其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兼备。事国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臣仆,甚威。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西土,号曰燧,世为酆藩辅。”
合上诏书,宗伯看向聂嗣所在方向,“请燧王!”
“请燧王!”
一声喝响,聂嗣抬起眼眸,缓步前行,慢慢登上台阶。
聂氏起于商丘风氏,血继三皇燧人氏,故宗祠初代先祖灵位,无名讳,只绘火焰。
西属金,燧生火,五行之中,霸占金与火,便注定,燧国将立于不败之地!
聂嗣至高台之上,年老的宗伯,颤颤巍巍的接过内宦手中的平天冠。
区别于天子的十二之数,诸侯王的平天冠只有九数。即,九旒之带、九玉之数、九寸之长。
便在宗伯取下聂嗣发上玉冠,准备给他戴上平天冠的时候,聂嗣忽然伸手接过平天冠,自己戴上。
“此等小事,不劳宗伯费心。”
见状,宗伯尴尬一笑,退至一旁。
将玉簪横插平天冠,聂嗣微微整理身上绘有‘日月星辰,山鸟花虫’的王服。
这套王服,属于酆朝审美,聂嗣自己并不喜欢这种黑色打底的服饰。
转身,面向百官,握剑。
“拜燧王!”
随着宦官一声高喝,百官纷纷躬身作揖。
而此时,钟鸣浑音。
这是对王的尊重。
而聂嗣,则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人群之中,聂垣、聂桓、崇侯翊、栾冗、甘瑢、蔺琅、庄布等人心潮澎拜。
那道高台之上的影子,将是他们的王。
这一刻,聂嗣倒是没有意气风发,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真心拜他为王。
末礼之后,聂嗣走入天禄殿,来到雍州鼎前。
看着古老的雍州鼎,聂嗣莫名一笑,他这算是‘问鼎轻重’吗?
不过,他现在只能问问雍州鼎有多重。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一句话。
“天下在德不在鼎,哼,迂腐之言。”
“乱世天下,在武不在德!”
孤,会用刀剑,为耕犁拿下耕种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