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你且放心,各路义军太守已经前往皇宫,一切无忧。”
“多谢主公谅解。”蔺琅停下脚步,拱手作揖。
聂嗣笑呵呵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蔺琅心中却是感动不已,主公没有去皇宫找天子,反而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真是,叫人感动。
穿过游廊,抵达蔺纮的寝阁。
早就要死的蔺纮,硬是吊着一口气不愿意死,见到聂嗣和蔺琅一起过来,他枯败病色的脸浮现一丝红润。
“伯继!”
见蔺纮挣扎着要站起来,聂嗣连忙上前搀扶他。
“蔺公,我在。”
蔺琅道:“大父,我将主公带来了。”
一句话,信息量很足,蔺纮非常满意。
他看着聂嗣,感慨道:“伯继,能看见你,我余愿足矣。当年我与你大父曾立志要驱逐北奴,扫平白狄,经略西域。奈何兴业天子一朝失利,萎靡不振,致使国朝沦丧至今。而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盛世一去不返,老夫亦无脸去见你大父。”
“我此生之愿,唯望伯继能重整山河,还百姓以太平,予万民以安生之所!”
聂嗣握着他骨瘦嶙峋的手掌,郑重道:“蔺公放心,您与大父和国朝历代天子未竞事业,嗣,一定竭尽全力去做。诛狄灭奴,辉耀九州,文治武功,传之万世!”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蔺纮脸色越发红润,好似快要康健一样。他看向蔺琅,吩咐道:“仲柔,日后你辅佐伯继,当全心全意,不可懈怠!”
蔺琅跪伏,“大父放心,孙儿省得。”
蔺纮显然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没说两句话,他便坚持不住,昏迷沉睡。
据聂嗣估计,蔺纮撑不了一个月。
俩人离开内室,走到外面。
天空依旧在下着瓢盆大雨,临近傍晚,天色也是越发的低沉。
“主公,你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自战场而归,聂嗣就没有休息,一头扎进蔺府,早已忘记自己身上湿透的情况。好在七月份的天,温度很高,倒也不觉得冷。
“不必,一切还未稳定。”聂嗣摇头拒绝,旋即柔声道:“蔺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听得出来这是安慰的话,蔺琅勉强笑笑。蔺纮的情况,他岂会不清楚,现在基本上就是等着他走完余下的路。
随后,蔺琅将聂嗣引去书房,两人就目前局势谈论起来。
少府。
因义军攻入雒阳之故,少府的官吏已经全部逃窜,不少义军士卒冲进少府搜刮宝贝,结果发现这里穷的很,什么也没有,所以便没有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且,皇宫遭到酆军死硬分子强攻,义军的士卒正好名正言顺的借着攻打酆军的名义,冲进皇宫劫掠。
“文衡先生,这里有什么宝贝?”
“呵呵,这里的宝贝各个价值连城。”甘瑢率领一千雍州军冲入少府,在各个库房开始扫荡。
“我可没看见宝贝。”聂桓抓起一卷竹简,无聊的敲击着书架。
甘瑢说道:“少府庞大复杂,既掌管天子私库,同时又控制朝廷的方方面面。大到甲胄兵器锻造之法,小到内宦宫女裹脚布帛,全都是少府控制。”
“这么厉害?”
“那当然,你看看你手上的竹简写了什么。”甘瑢说。
聂桓打开竹简,念道:“武经卷柒斩马剑冶造简略。”
“这是斩马剑的锻造之法?!”
甘瑢一笑,顺手拿起一卷竹简扔给他,“再看看。”
“武经卷贰拾叁锁甲连扣冶法。”
一连看完十几卷竹简,聂桓直接道:“不用看了,先生,咱们别浪费时间,赶紧搬吧!”
“好啊。”
一千雍州军化身土匪,在少府的各个库房开始大扫荡,不管有用没用,直接连箱子全部抬走。
少府之外,范猷刚刚带着人抵达,他看着来来往往快速搬运大木箱子的雍州军士卒,心道不好!
“郭将军,快快随我进去!”
好巧不巧,范猷进去的时候,甘瑢和聂桓俩人捧着竹简正好迎面撞上。
范猷:“”
甘瑢:“”
“呵呵。”俩人相视一笑。
范猷从甘瑢脸上看见四个字;你来晚了!
搜完少府,甘瑢和聂桓俩人马不停蹄,下一站直奔大司农。大司农里面有九州各地的户籍造册,田亩丈量资料。
等范猷捡完少府的残羹剩饭,抵达大司农府衙的时候,又看见甘瑢和聂桓捧着竹简走出来。
又被抢先!
他真的好难!
目视范猷匆匆忙忙走进大司农,甘瑢连忙和聂桓调转目标,前往雒阳各个地方,按照少府的人员登记,寻找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