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冲求见,心中一喜,登时升起无数希望,急忙将葛冲宣进殿。迫不及待问道:“葛爱卿,可找回长生不老丹了么?”
葛冲看着林无影几人均在,摇头道:“给他逃啦!”高宗登时沉下脸来,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说话,闷闷不乐。
葛冲抬头道:“草民答应皇上找来神龙蛋壳,草民已经做到,长生不老丹被抢走,却不是我的错!只求万岁将岳飞元帅放了,草民另想办法给万岁找回长生不老丹便是!”目光炯炯,看着高宗如何说。
高宗听他语气来之不善,心中恼怒异常!不做声,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身边虽然有人保护,却知道以葛冲的本领丝毫不惧自己这帮侍卫!不放岳飞,只怕葛冲便要暴起发难,休说长生不老,连今日自己都躲不过!心中恨恨道:此人和岳飞同样留不得!却想个什么法子好?
想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脸上换了和缓地微笑,说道:“念你一片赤诚之心,朕······答应你啦。”喊来杜公公,道:“你去见秦丞相,传朕口谕,要他把岳飞放了吧!”葛冲惊喜万分,跪在地上,叫道:“多谢皇上,皇上真乃宽厚有道明君!”他这话发自肺腑,却是半点没有掺假!却没有看见高宗暗中给杜公公做了个手势。那杜公公跟随高宗多年,对他的一言一行均把握的分毫不差,已知高宗意图,点头答应着去了。
高宗道:“葛爱卿也辛苦了,长生不老丹慢慢寻找,不急、不急!朕对你甚是看重!平儿可好久没有见你了!······她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你去见她一面吧!”葛冲躬身道:“是!”
岳飞在牢中带着铁链读《孙子兵法》,那铁链甚是沉重,他不得不靠在墙上,慢慢地翻动书页,牢中光线甚暗。勉强能够看到字而已。岳云与张宪身上也多出是伤,躺在草丛中,微微打着齁声。
岳飞看着看着,渐渐读出声音来,念道:“ 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他深得其味,掩卷沉思,复又拿起书来继续读:“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
便听噪杂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走到他的牢门前,无声站立,只将手中兵器晃得叮当作响!
岳云和张宪都已经被惊醒,站立起来,看着岳飞。
岳飞抬头微笑道:“各位辛苦,等岳飞将本章读完!”继续捧着书读道:“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
故兵贵胜,不贵久。
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读罢,将读过的书页小心折过。站起身来,微笑道:“让各位久等,这便走罢!”
葛冲由太监领着出了前殿,有几名宫女引着连过了数道院门,穿过一个大花园,在那榭阆中绕了一会,宫女停在一个四方红亭边上,躬身道:“请公子去亭上歇息,公主一会便来!”
葛冲答应一声,信步走上亭子,内心却是砰砰直跳,心道:她······她为什么要见我?我该如何跟她说?”眼前的花坛中,百花争奇斗艳,开得煞是好看,葛冲眼睛虽然是在赏花,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身后微微一笑,转过脸来,不禁呆了一呆,但见平儿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既是妩媚又格外清丽!
葛冲慌乱道:“平儿,你······你来啦!”赵平莞尔一笑,道:“冲哥,你也来啦!”葛冲道:“是!你······我听说你要见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昨夜星辰西风里
赵平道:“冲哥,今日咱们好好地说会子话,你愿意陪我么?”葛冲不知如何回答,嗫嚅道:“我······”赵平不待他说完,便道:“哎,你不说话,只要和我这样坐着便好了!”拉着葛冲手,在亭下一起坐了下来。
半晌,赵平方幽幽叹口气道:“哎,我······我可不是做梦吧!那日我弹琴时望到你,我以为就是在做梦呢!这正弹着弹着,突然你便来到了我身边!我还想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终于让你想着我啦!不再离开我啦!可是我空欢喜一场!······你并不是为我来的!”
葛冲叹道:“对不起平儿,我负你良多······”赵平道:“冲哥,这么些时日,你就没有想过我么?不想要和我在一起么?咱们当初在一起的日子,我可时时刻刻还记得呢!”
葛冲心中感动,想说话却深感无以为报,道:“平儿,葛冲是个打猎的孤儿,不值得你这样!”
赵平道:“是啊!我也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可是我的心里的那个人儿啊,”她轻轻凑过来,在葛冲耳边,呢喃道:“牢牢地被你占据,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呢?”
葛冲突然面红耳赤,跳了起来。赵平一把将他衣服拉住,笑道:“冲哥,你既然来了,我便再也不会让你离开!”葛冲一惊,欲待甩开她的手,却是不忍心。
赵平将手轻轻一拍,便听叮叮当当之声想起,如鸣佩环,一众宫女端着各色各样的碗碟杯盏,放在他们旁边铺好的桌子上。葛冲看得眼花缭乱,各色菜肴他见所未见,更别说品尝了。什么金银鸭子、万年青蜜制奶猪。燕窝如意肥鸡、双喜字鸭羹、肥鸭瓤长生果、燕窝鸭条、鸡皮溜海参、鹿筋火腿、炒面鱼。连同那精致糕点:喜字黑糖油糕,珍丝桃红藕瓜、蜜鲜哈兰馅馒首等等不一而足。赵平道:“全部退出去吧,没有呼唤,便是天大的动静,你们也不许上来!”
宫女们齐齐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葛冲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赵平将那金杯满斟了,递给葛冲道:“冲哥,今日平儿与你不醉不归!”自己一仰头将酒尽数干了。葛冲并不做声,欲待不喝,赵平道:“我可是有岳飞的消息,你还是不喝么?”葛冲心中一动,端起酒杯将酒喝了,二人桌上菜丝毫未动,对着连喝了数杯,赵平突然伏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葛冲对她甚为歉疚,不知道如何安慰。不一会赵平又坐了起来,泪珠盈盈,却又笑语嫣然道:“这可能是咱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与冲哥不醉不归!”
又连喝了数杯,突然“咯咯”娇笑,带着醉意道:“冲哥,你当真是铁石心肠,我······如此待你,也换不回你一丝挂念的心!罢了,罢了!”将酒杯给葛冲满上,笑道:“平儿一腔心意全在君身上,奈何郎君无情,冲哥,我要下酒毒你,让你永远在我身旁不离开!”说完满脸通红!葛冲道:“平儿,你······醉啦!”赵平道:“我可没醉,我说的是真的,既然留不住你的心,总要留住你的人!”葛冲轻声道:“平儿······!”
赵平道:“哦,我倒忘记了,你百毒不侵,那该怎么好呢?”话语一转,笑道:“你知道么?你上当了,你来见我之前,父皇提前派人找过我啦。要我想法将你留住,你可知道父皇要我怎么留住你么?”
葛冲一惊,心道:“为什么要将我留住?难道······难道······”赵平道:“前日,我在御花园游玩,百无聊赖,走到了父皇的御书房,无意听到他和秦桧的对话!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葛冲道:“说什么?”
赵平道:“我听那秦桧说道:‘皇上,您得了长生不老丹,以后江山永固,万年不倒,可喜可贺!只是,臣以为······”父皇道:‘爱卿但说无妨!’秦桧道:’微臣以为,岳飞是万万放不得啊!皇上请想:眼下和兀术和谈即将完成,兀术第一个要求便是处死岳飞!岳飞不死,只怕和谈不成,战火再起,金国兵强马壮,我大宋危矣!此其一!”
父皇点头道:“其二呢?”秦桧道:“岳飞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倘若关押完了再行放出,万一他怀恨在心、拥兵自重,反抗朝廷······只怕······”父皇道:‘恩,只是那葛冲率领一群江湖草莽却是不易对付!’
秦桧道:‘一群草莽,殊不足畏,臣在他们当中早已安插耳目,只需将葛冲······’冲哥,我心中大惊,在我心中,固然不愿你伤害我父皇,却也不愿意父皇伤害你!
我父皇“唔”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房门猛然打开,秦桧匆匆出来,看到赵平微微一怔,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我父皇站在门口,怒道:“平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借口找东西匆匆离开了!”
葛冲心中震惊,此时才明白高宗真正的图谋,无论自己找不找得到长生不老丹,他已经动了必杀岳元帅和自己的心思,这样想来,岳飞元帅当真危险的紧。拍桌而起,转身便要离开。
赵平拉住他道:“走罢,我也······留你不住!再喝最后一杯好不好?”满脸尽是乞求之色,葛冲不忍拒绝,却见赵平又满满斟了一杯递到他口边,自己举起另一杯,惨笑道:“来吧,冲哥干了这杯,咱们便两清啦!”葛冲未进口中,已经闻到杯中一股腥甜之气,知是酒中喂了剧毒,心中顿时凉透,想道:原来平儿······想······想要毒死我!她······为什么想要我死?她······知道我百毒不侵,仍然要我喝毒酒!我便喝了,毒死我又如何?
心中悲凉之际,将酒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行,未走几步,赵平在葛冲身后道:“冲哥,你走罢,我猜你还要回来见我,只是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遇袭击岳枫被抓
葛冲耽搁了这许多时间,担心岳飞安危,径直奔向大理寺监狱,大理寺的狱卒欲待阻拦,早被他出手如电,纷纷点倒,直闯了进去!找到原来关押岳飞的牢房,却发现空空如也,连同岳云、张宪均已不见了!
葛冲大急,伸手抓住一名狱卒,厉声喝道:“岳飞元帅被你们带到哪里去啦?”那狱卒才要说不知道,被葛冲微一用力,顿时痛不可挡,说道:“岳飞刚刚被带到了风波亭!”葛冲跑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风波亭在哪里?”待狱卒详细告诉他方位,葛冲方才拔足飞奔!远远但见一处凉亭,四周松树林立,荒草凄凄,却见影影绰绰数名守卫,走到近处,葛冲一呆之下,大叫一声,哭着跪倒在地。但见那草地上并排躺着三具尸体,正是岳飞、岳云、和张宪。
那守卫见有人来哭,过来盘问,葛冲悲愤不已,更不答话,将守卫尽皆打倒在地,背了三人尸体转身便行。
葛冲浑浑噩噩走了半晌,眼见天色昏黑,草草将三人葬于北山之麓,大哭一场,在岳飞坟前发呆了许久。又拜了数拜,向六和寺走去,边走边想如何跟岳枫说,快到山脚下时,忽听远处“乒乒乓乓”兵刃相交,夹杂着呼喝之声,隐隐像是“黄河五侠”的声音。
葛冲快速奔过去,却是一群蒙面人正在围攻辛桑和封归,黄河五侠也在其中。这群蒙面人武功颇为不弱,辛桑似乎已是受伤,靠着封归‘阴尸掌’护持着勉力支撑,要不是忌惮封归的阴尸掌连着打伤数人,他几人早已落败!
葛冲未及赶到,已听四侠大呼小叫道:“喂,你们蒙了尿布难道便让人瞧不出你们是谁了么?”五侠道:“你怎么瞧得出他们是谁?”四侠道:“瞧不出他们绑架了岳枫小姑娘,然后要将咱们杀光?为什么不绑架你?为什么不绑架我?难道是因为岳姑娘长得好看么?辛桑小姑娘也很漂亮,怎么不绑架她?”
五侠道:“有理!有理!如此看来,这帮人是黄河帮的人!”四侠道:“你当真是愚不可及,黄河帮绑架岳姑娘做什么?要她做压寨夫人?这群人是——大内的人!·····”围攻的一名老者斥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呼呼连连抢攻,叫道:“不要放走了一个!”
辛桑武功最弱,被一名蒙面人一剑刺向后心,眼看便闪避不及,非受重伤不可。那人短刀刚刚触及辛桑衣衫,便再也递不进去,抬头看时,原来葛冲恰好赶到,刀尖被他二指夹住,轻轻一抖,那人登时刀拿捏不住,“蹬蹬”后退数步,葛冲抢前一步,抓向他前胸,那人伸手去挡,被葛冲一把抓去面纱,葛冲愣了一愣,道:“你······你是金陵酒楼的那名女子!”那女子伸足踢来,被葛冲测身避过,一指将她点到在地。
原来这女子正是在金陵酒楼被黄山四友围攻时被葛冲救下来得女子,葛冲登时心如明镜,这群蒙了面的人正是一众大内高手!他听说岳枫被绑架,又因为岳飞被害死,内心悲愤,出手更不留情,青芒剑挥出,只一招便将身边一人肩膀斩断!那人惨叫着滚在地上!
一名蒙面老人斜身过来,二指如鹰爪探向他双眼,葛冲心中一动,原地转个圈,恰好与蒙面老者相对,右剑横削,老者只觉面上一寒,那剑只是将他的面巾削下,却未伤到他分毫,老者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和葛冲武功相差甚大!飘身后退。葛冲已然看清老者面目,果然是金陵饭店和那女子一起的老人!心中再无疑惑!他愤怒之极,蜀山剑法凌厉无匹,当者无不披靡!不一会便连斩数人!惹得剩下蒙面人纷纷闪避,不敢与他交手!领头的老者看葛冲来势汹汹,己方无人能敌,一声呼哨,余下数人纷纷撤退,四侠五侠得理不饶人,大叫大嚷地追了半天方才转回来。
葛冲也不去追赶,看辛桑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伤,急忙给做好包扎,一边问辛桑道:”辛师姐,枫妹不是在六和寺么?怎么跑出来啦?“
辛桑道:”咱们分手不久,我们便赶到了六和寺,岳枫她叫嚷着闷,要我陪她出去转转,我便和弟弟陪她出来走走,不料半路碰上这群蒙面人,当先一人武功极高,一招便将岳枫擒住,转身便走。我和弟弟急忙追赶,这群人便痛下杀手,幸亏遇到‘黄河五侠’出手相助,我们打他们不过,几人且战且退,一直追打到这里!”
四侠道:”辛姑娘此言差矣!你们和五弟打他们不过,我对付他们却是游刃有余!葛兄弟再不来,我便将他们大杀特杀,片甲不留!“
武侠道:”四哥只会胡说八道!刚才蒙面人一刀砍你左肩,若非我神功盖世,及时营救得当,你的左胳膊可还有么?“
四侠道:”好教你长些见识,方才你若不挡,我便身体斜转九十度,右足后踢,正踢在对方的小腹之上,回刀一掠,对方便人头落地!“边说边比划着招数。
葛冲心急如焚,岳枫被抓,也不及和”黄河五侠“叙旧,拱手道:“烦请几位前辈先上山找智深大师和清忠大师,晚辈有急事,要去救枫妹!”大侠和三侠拱手道:”少侠救人要紧,但不知可需要帮忙?“葛冲道:”多谢前辈,只是晚辈要去皇宫,人多只怕容易暴露行踪!“拱手别过,转身便行。
葛冲脚不停步地又赶回皇宫,他来往几次,对皇宫地形已是了然如胸,只记得赵平说的那句话:“冲哥,你走罢,我猜你还要回来见我,只是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边走边想道:难道是平儿指使绑架了枫妹?不然她何以会这么说!刚跳上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