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普济嘴角一抽,他不过刚刚起了个头,对方居然就如此熟络,还真是不见外啊。
他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死死攥紧的双手,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殿下误会了,贫僧今日前来,只是想提醒殿下须尽快离开晋州,否则有灾祸临身。”
天心挑眉,手上天心令滴溜溜乱转,淡声道:“和尚你这是威胁么?”
夏侯淳‘夫纲一振’,故作不悦地呵斥道:“怎么跟大师说话呢!”
他再转头对普济歉意道:“贱内不知分寸,有所冒犯,还请大师万勿怪罪。”
贱内?
天心脸色一寒,素眉轻轻一抖。
几次要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要不打不过你,我早把你这个狗屁太子大卸八块了。
普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夏侯淳,敢把玄宗无情道圣女收入帐中,这位传说中的‘大靖草包’还是有两下子嘛。
夏侯淳轻咳一声,正色道:“大师说夏侯有灾祸临身,不知究竟是何意?”
普济抬眼,正视夏侯淳,缓缓言道:“正如方才贫僧所言,这场灾祸正是源自晋州崔氏!”
老僧轻叹:“想必殿下也察觉了,今日这宴会正是城中的某位对你作的一个局,而那崔家小子的死,也并非突发之事。”
方才归来后,夏侯淳便将宴会上之事粗略告知了慕容烟等人,故而她们并不惊讶。
尤其是慕容烟,听完普济所言后,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状况,殿下在入晋州之前,便已考虑。”
“那幕后之人,以卫家娘子为引,勾出崔萧两家公子与殿下相争,明显是招借刀杀人之计。”
老僧看了她一眼,“既知是局,为何故意踏入?既知是计,为何将计就计?莫非你们就不怕有个闪失么?”
天心淡淡言道:“畏首畏尾,焉能证道!”
慕容烟瞥了一眼面容平淡的夏侯淳后,轻轻一笑,“大师说这话,怕是小瞧了世兄。”
夏侯淳仍然摸不清普济究竟何意,故而默不作声。
普济微微皱眉,轻叹道:“殿下乃千金之躯,怎可立于危墙之下?如此弄险之举,将大靖国祚置于何地?”
夏侯淳垂目,以示听训。
不管此人立场如何,这‘忠言’还是听进去。
“你们现在有何打算?”普济问道。
眼看夏侯淳仍在装哑巴,慕容烟暗自翻了翻白眼,柔声道:“这局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关键只在一人。”
老僧闻言默然。
在整个晋州,能抗住萧崔两家压力的,只有一位。
那便是名义上的晋州之主,晋王夏侯胥!
当然,现在是夏侯融。
不过,这位潜渊二十载的新晋王,果真会为了太子夏侯淳,而与崔萧两族翻脸么?
老僧心中微微一叹,看来这太子怕是夭折在这晋州城了。
神洛,昭义军大营。
一位校尉恭谨迈入帅帐,满脸羞愧地道:“卑职有负主公重托,未曾‘接到’公主鸾驾,还请主公责罚。”
帐内案几后,那伏案中年搁笔抬首,“怎么回事?”
那校尉垂声道:“昌国寺出手了。”
中年微微皱眉。
竟是昌国寺。
他深邃目光掠过一丝异色,秃驴们竟然入局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时,那校尉大胆抬头,欲言又止。
中年淡声道:“有话直说。”
校尉连忙道:“卑职探查到,城外天策英曾频繁联络留守府与方大人。”
中年一脸漠然,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领罚吧。”
校尉一脸释然,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气。
待其恭谨退出后,正要出帐时,便听中年头也不抬地道:
“将参与此事的兄弟们安顿好。”
校尉脚步一滞,身体一颤。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