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倚窗揽镜梳鬓鬟。
但这一切,都被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句话给毁了。
“破镜尚不能重圆,死人焉能复活?”
房中女子抱膝痛苦,不闻泣声,但见双肩抖动,沾湿衣襟。
回到房间内,慕容烟低眉敛目,轻柔上千,奉上毛巾擦拭。
天心轻只是飘飘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孤芳自赏,清傲卓然。
“世兄,那位卫姑娘怎么样了?”慕容烟问道。
夏侯淳轻叹片刻,目光复杂,遂将卫茂漪之事一说,慕容烟顿生怜惜之意。
她幽幽一叹,“倒是苦了她了。”
天心冷不丁地道:“我倒觉得,这或许是她的福缘也未尝可知。”
夏侯淳心中一动,不过还未言语,便见天心身形一飘,自外窗闯入卫茂漪房内,引来一阵惊呼。
隐隐约约之间,似有代师收徒之声传来,夏侯淳当即嘴角一抽。
慕容烟掩嘴一笑,“看来这位也不安分了。”
夏侯淳额上一黑,暗自嘀咕,坏我大好姻缘,简直非人哉!
香风袭来,幽幽处子体香沁入鼻尖。
夏侯淳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狂念清净诀,脸上正气凛然。
慕容烟靠近后,眸子一闪,凝视夏侯淳,轻声道:“世兄,北面耽搁不得了。”
夏侯淳心头旖旎瞬间扫净,沉默少许后,缓声道:“我知道。”
她微微抬首:“那世兄可是考虑那件事?”
夏侯淳缄默不语,似是迟疑不决。
半道上,天心曾给夏侯淳提了个建议。
倘若晋州驻军无法调动,不若再来一次‘宫变’。
突入王宫,裹挟晋王夏侯胥以令晋州军北上。
好处嘛,显而易见,晋州军上下自会暂时归他辖制。
至于弊端,自然是夏侯胥这一脉与他彻底反目成仇,甚至整个晋州军都有可能在瞬间哗变。
届时,他这个太子殿下便会死于乱军马蹄之下。
被碾成肉泥。
微微躲开慕容烟灼灼目光,夏侯淳抬眼看向晋王宫,目光幽幽。
“世兄可是在担心?”
慕容烟不禁问道。
夏侯淳苦笑:“这可是宫变啊,能不担心么?”
扑棱一声,天心翻身而入。
门外沈光胤与覆面人微微凝神,待感知房中气息后,方才渐渐放松。
天心踱步靠近,傲然下巴轻轻一抬,淡声道:“四位半步炼婴境,足以横行整个河内道,你怕什么?”
她临窗而立,负袖昂首,微微吐出一口香气,悠声道:“赢了,白赚几万晋州军。”
夏侯淳嗤笑道:“输了,死我一个,反正你们不亏。”
天心从容不迫,徐声道:“下注嘛,自然有亏有赚。”
她瞟了一眼慕容烟后,希望她劝劝。
不过慕容烟低眉少许后,却螓首轻摇:
“世兄,我觉得咱们应该先跟那位夏侯融世子先联系。”
天心讥讽道:“太子都没用,世子能作甚?”
慕容烟眸光一闪,凝视着被烛光笼罩的晋王宫,目光幽幽:
“不知为何,慕容总觉得那位世子殿下不简单。”
夏侯淳轻轻颔首,与她们二人并肩而立,齐齐远眺那座巍峨的王宫。
他袖袍轻摆,随风而动,轻声道:“能在世子这个位置坐二十多年,又岂是易与之辈。”
他目光渐露明睿与果断,面容沉凝,缓缓言道:
“我欲明日登门拜访那位深藏不露的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