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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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眸子波光潋滟,微挑的眼角透出不羁的放荡,被一身绣着金银线的沧海明月宝蓝袍子映着,完全将畏畏缩缩的晋大少爷比了下去,正是春风道中常客,城北富商路家独子,路珏平。

    他是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秉持有花堪折直须折,哪有春色绝不放过,出手之阔绰,言语之轻挑,不愧纨绔两字。只是毕竟游戏人间,不管哪个姑娘,即使是最负盛名的牡丹,他也只上门过三次,无一例外。

    一来二去,整条街的人都识得他了,更有不少姑娘妄想着凡是总有例外,能得路公子青睐,赎了身,嫁入富贾,可惜,妄想终是妄想。

    “谈生意,谈生意。”晋安实在不会对付这八面玲珑的主儿,逃跑似的撞开人群,往青殷楼大门挤去。

    人群上至不惑下至弱冠,凡是还有精气神的年纪,都包揽在此,摩肩接踵,推推搡搡地往里面探头。

    “出来了没?”

    “早着呢,还有一个时辰,挤什么。”

    晋安仗着魁梧无比的身材,轻而易举撞开人群,路珏平借这浩浩荡荡的东风,紧随其后:“晋安兄,你也是来看如云的?”

    “啊?什么如云如雨?”晋安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问道。

    “啧。”路珏平仿佛见着了居于深山老林的怪物,本着纵横风月场多年的经验,娓娓道来,“这如云就是今日青殷楼中,将要揭下面纱的小倌。”

    春风道中,门面众多,有些规矩却是业内一致的,姑娘们身为雏时,都需以纱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不可多言,对内伺候楼里正式做生意的姑娘,对外服侍宴席上的宾客,待到二八之年,才行破瓜之礼,正式接客,而周公礼的七日前,便是揭下面纱,一展真容,随后施展浑身解数,以求在破瓜三日前的首夜竞价中,得个好价钱。

    “原来如此。”晋安并不感兴趣,随口应着。

    路珏平却不高兴了,仿佛自己看中的稀世珍宝被人贬低了般:“怎么,可别说你对如云没兴致。虽说至今为止,只见过眉眼,但凭那双眼,就足以将人心魄都勾了去,你可知如云的眸子,是墨翠般的光华,天下最珍惜的青玉也及不上万分之一。我敢说,如云必将超越青殷楼的绿华与隔壁牡丹。不!他能超越这春风道上历代的绝色,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花中魁首!”

    “……”晋安对进入自我世界的路珏平无言以对,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美人自古有之,不过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能被他说成这样,简直是魔怔了。

    路珏平滔滔不绝间,两人穿过人群,入了大门,今日凡是入楼,都需提前预定位置,因此里头人远不及外头人多。晋安见了相约的周公子,正坐在高台下的次席,如获大赦,跟路珏平告了辞,匆匆入座,只是这如云的美貌该是的确非同一般,溢美之词同样从周公子口中连珠炮似的迸出了大段。

    首席上,路珏平一扬衣摆,潇洒坐定,拒了新雏的招待,自斟自饮,满面笑意,时而以折扇轻轻敲打桌面,看着高台尽头的拐角处,不时,将有倾城的蓝颜从里头走上高台,走向七日后委身与人下的人生。

    悬在高台上的银铃响起,是新人即将出场的信号,本就热闹非凡的大厅猝然炸开了锅,几乎要将屋顶都掀了去,好几桌设了赌局,压注四日后如云的破瓜之夜,能否卖出比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