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查这何郎的来历,既是人在此,怎么可能查不出身世,只要一有他是刺客的蛛丝马迹,立时斩杀,若是再查不出什么来,造也给我造出来。”
晨曦破晓,永乐宫中,全然没有万物苏醒的勃然之意,只有一个顶着乌黑眼眶一夜未眠的王爷,和脸色黑得来讨债似的贴身侍卫。
苍碧按照记忆,粗略写了一份贺相谋反的案件内容,在上面圈出各种疑点,拄着笔思索着,眼睑因困倦不自觉地合上,头往下一点,堪堪要触及刚落笔的新墨时,一只厚实的手掌垫了进来。
无名挡着光洁的额头,见苍碧清醒了,将回忆了许久的旧旧事道来:“家中遭难那一年,我才八岁,许多细节记得都不甚清晰了,有一次我贪玩,闯进书房,正巧爹那时在拟一份弹劾的奏折,有贿赂之类的字眼,弹劾的对象则是李凌岳,那似乎就是在出事前不久的事。”
“案子的主审就是李凌岳。”苍碧狠狠地在李凌岳的名字上划了一道黑杠,“定是他受贿的行迹败露,被贺相知晓,贺相欲请奏皇兄,他便先下毒手,害了贺府。这些所谓的证据,全是别人的字迹,随便谁在搜查时动些手脚就行。那些参与案件审查的人,难保都是李凌岳买通的,被他以各种方式杀人灭口。”
只是即使不能证明贺相有罪,事到如今也无法证明贺相清白。
“要是有当年那份奏折就好了,至少还能指向李凌岳有灭口的动机……”各种寻找证据的方法在脑中转过,苍碧一拍案面猝然起身,一夜未眠加之思绪过度,脑袋一瞬间就恍惚了,只来得及把最后的话吐出口,“京兆尹,本王论财论势都在李凌岳之上,还搞不定……他……”
无名箭步上前,把软下来的人拥在怀里,横抱起苍碧,脚步稳健地将人送到床榻上,一如此前无数次重复过同样的事。
“别想了。”无名坐在塌边,叹了一口气,指尖温柔地揉散苍碧纠结成一团的眉心,定定地看着终于安睡下的脸庞,许久后,蓦地俯下身,轻轻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苍碧这一觉睡到晚膳十分才醒,草草用完膳,又愁了大半天,最后一捶案面,决定翌日早朝直接去参李太傅一本,让皇帝好好查一查,治他个重罪,反正仗着王爷的权势,也无人敢问罪什么。
然而苍碧显然高估了自己,他财不如李凌岳贪污所得,在朝中的势力更不如经营多年的太傅,除了空有的一个王爷地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显少上朝的小王爷,一脸肃穆站在群臣之首,引来朝臣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王爷此番上朝的缘由。半刻钟后,所有人噤声,大殿之上落针可闻——九五之尊扬袖坐上龙椅,环视殿内。
赵程胤见了亲弟,也面露诧异,旋即恢复镇定,一如往常听一众朝臣们禀报,说完一如往常国泰民安,阿谀奉承的套路后,来京述职的北方官员出列:“陛下,长河以北水灾未平,百姓往南迁徙至庸州,只是人数众多,一时间粮食供应不上。”
“百姓生计是大事,亟不可待,拨款赈灾。”皇帝肃然道。
“陛下,微臣愿承办赈灾一事。”李太傅上前,恭敬揖身。
朝臣们纷纷附议,均认为李太傅对各处赈灾颇有经验,是最适合的人选,皇帝满意颔首:“那便由……”
“慢着!”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