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
“你敢咬他,我拍死你!”苍碧吼道。
虽然他泉水般清冽的嗓音让这句威慑听上去,并没有多骇人,小虎还是奄了下去,仿佛真被媳妇数落得一无是处,过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凭什么连两条腿的人都不能吓唬。
大老虎好不容易拾起为虎的自尊,抖擞着再次挺直,苍碧又道:“你连兔子都不敢吃,还咬人呢,有种先把你身上那只兔子给吃了。”
小虎开得荤不多,也不是没吃过兔子,只是这一只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是长得不一样吧……总之每次要下嘴时,总会鬼使神差的没了胃口,就让这小家伙留到了现在。
“媳妇……那你啥时候回来?”小虎不愿吃兔子,只能妥协了。
“你不咬他,我自然会回来。”苍碧一点也不想回来,当务之急是先全身而退。
小虎大概脑袋里的玩意都长到了身子里,乐颠颠地点了点头,摸了把被淹没在毛海里的兔子,送给他虎生涯里自以为最撩人的恋恋不舍的眼神,乖顺地上了山。
苍碧与蔡淳几乎同时出了口长气,前者为保住了自由,后者为保住了性命。
蔡淳腿伤得不轻,要瞒过母亲显然不容易,他沿途不断摸索着生在地上的蛇衔草,采了一大把,放到一块光滑的大石上,捡了两块小石,捣弄着。
苍碧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正是涂在自己指尖上的,不好闻的绿色草糜:“臭死了……”
许是书生太贪心,一下子采了太多,捣了半天也没碾碎多少,苍碧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巧地跃上石面,一爪拍开笨拙的手,抄起一把药草塞进自己嘴里。
“这什么鬼东西……苦死了!啊呜……好苦……”苍碧尖嘴动得飞快,一边还含糊地抱怨着,眼泪被辛辣和苦涩夹杂的钻心味道勾了出来,在翡翠珠子边上打着旋。
书生愣了愣,正要去掰小东西的嘴,只见小白狐呜呜叫着,两只前爪像人似的,三下五除二把他小腿上随便绑的松结解了开来,露出深深的几条血道子,随后“呸”一声,把嘴里混着唾液的草糜嫌弃地吐到伤口上。
“豆腐不能白吃你的。”苍碧说着,伸出小巧的舌,沿着伤口舔|弄着草糜,不过片刻就把两条刀伤盖全了,再次跃上大石,正要如法炮制再来一次,却陡然被抱了起来。
蔡淳鞠一掌甘冽地溪水,送到小狐狸嘴前:“药草苦,漱漱口。”
“我还没弄完呢,等会儿再漱。”苍碧别过头,嘴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长痛不如短痛,只想快些结束这煎熬。
蔡淳弯起的手随即跟上:“快漱漱口,一会儿苦到嗓子眼里了。”
果然腿多了两条,说的话人家都听不懂了,苍碧有嘴说不清,只能敷衍地漱了一口。
一般人只见过狐狸饮水,哪见过漱口的,蔡淳也不觉得奇异,不依不挠,又鞠了一掌:“漱干净些,这药草吃下去会坏肚子的。”
苍碧拗不过,只好再漱。
整整漱完五次,白嘴巴边上一点绿意都没有了,蔡淳才放过他,然而却再次剥夺了苍碧的自由,把他放进书箱,盖上了盖子。
苍碧扑腾着撞了撞,听见竹扣扣上的轻响,不解地叫着:“你做什么又关我,药还没上完呢。”
“别吵。”蔡淳手肘轻轻撞了撞书箱,兀自继续捻药。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