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只是想试试岳公子和阁下的斤两。”百艺派的中年修士森然冷笑,插在地面上的匕首砰然爆碎裂开,变成数千细小的碎刃。碎刃浮在空中,寒光如针,振动闪烁。光波颤声嗡响如雷,震动着香满楼内的空气,空气的波动传到几名酒客的身上。众人全身的血液随着震动滚动,几欲沸腾。
楼内居中的三名修士,一时间头痛欲裂,坐立不稳。
“呵呵,呵呵呵,阁下,还真的当我香满楼好欺负啊。”黑发翩翩,美人如仙。玉足踏着楼梯,缓步向上,展露一双微醺的绝美容颜。
白阳看也不看百艺派的修士,鼓弄着独臂剑士的断臂伤口。独臂剑士任他鼓弄自己的断臂,专注地看着楼外。楼外热闹依旧,只是远了淡了,一种熟悉的疏离感涌上他的心头。
百艺派的中年修士,面目历时狰狞起来,白阳刺裸裸的蔑视让他几欲暴走。然而,黑发翩翩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强镇定了下来。匕首碎片化为一道刺眼的星雨流光,呼啸着闪回鞘内。
空气中的波动立即随着白光消失静止。
“两位真是情深义重。在下冒犯了。”中年修士咬着牙,沉声说道。老板娘一人,他尚有有信心应对,楼上的老板却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老板娘踩上第一级楼梯时,中年修士便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一双随时准备捕猎的眼睛,比老虎、狮子、狼都要凶狠。在这双眼睛下,他不敢有丝毫异动。
“其实,我是最可怕的哦。”白阳瞥了一眼中年修士,稍一思量便知道这人与角落里的那个说书先生不是同谋,只是手贱。
“好好好,不知阁下,能否允许在下听听接下来的故事?”中年修士收敛了狂傲,放低了姿态对白阳说。白阳一愣,旋即看向了走上楼来的老板娘。
“呵呵,阁下似乎忘了,我才是故事的主角。罢了,您请坐。我的故事,不差一位听客,也不怕多一位听客。”笑语轻灵,素手摆弄着秀发。中年修士向老板娘拱手行礼,不再发出任何声音,接下来,他会做一个真正的听客、看客。
老板娘轻轻点头,走向二楼的柜台后方,继续敲打算盘。
楼外,街道上,骚乱再起。王贵带来了一队士兵,将香满楼附近的行人驱散到了其他地方。红木高楼前不消片刻便空空荡荡,一片瑟索景象。
“哈哈哈,感谢两位,看来两位是同意让我继续讲故事了?也好也好,小老儿不讲故事便憋得难受。”沉默了许久的说书先生终于再次出声。奇怪的是,岳武半个故事的时间过去,说书先生的声音竟苍老了许多,沙哑枯燥。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白阳再次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挑眉坐在独臂剑士对面。他解下身上的白色长衫,抛向楼外。
他穿不惯长衫,露出了长衫下的衬衫,随手解开了一个纽扣。
长衫随风舞动,飘去无云的青天,如一片南飞的云。
说书先生在氤氲的雾气中看着翻飞的雪白长衫,开始讲他的故事:
“诸位可听到了那日扬州城内的钟声,不知听到的诸位有何感想啊?”
说书先生尖锐的嗓音刺耳,却有种勾动人心、让人忍不住和他交谈的磁性。
“我听说,守城兵集结!似乎要开赴北疆了。那可是与妖兽厮杀!”壮汉最先应和道,一双铁拳吹打在桌面上,血气翻滚荡漾。
“没听说北疆妖兽再次作乱啊?”同桌的剑士略略思忖,迟疑道。
“妖兽就是一群畜生!谁能说清楚们的脑子在想些什么!”壮汉的身体抖动起来,怒火冲天。
“老哥,别生气,等着这顿酒完事,兄弟陪你去参军去!咱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我可是听说,新兵有机会见到我夏国最年轻的前敌总指挥龙将军呢!”剑士提到最年轻的前敌总指挥,崇拜不已。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靠近独臂剑士的修士忍不住和两人谈。
说书先生这一个问题让三个酒客兴奋异常,燃烧起了慷慨赴国难的热血豪情。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被几人忘在了脑后,他们才是真正能够做到事不关己的人。
“哈哈哈,三位英雄,打住打,呃,诸位诸位,小老儿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不尊重想要上战场与妖兽对战的英雄的意思。实在是诸位都误会了。”说书先生见四人谈得兴高采烈,被他打断,怒目而来,赶忙礼貌地解释道: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小老儿没有别的本事,只是消息灵通。之所以说诸位误会了,乃是因为,这一次守城兵集结不是因为北疆妖兽,而是因为一个邪修!”邪修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说书先生也从氤氲的雾气后方走了出来,灼灼地看着在场的众位客人。
“哪里来的老头子拿爷们开涮!什么样的邪修,需要集结军队来应付!
“莫要倚老卖老!”
“诸位,人外人、天外天,诸位又怎么知道,没有邪修是需要出动军队才能镇压的呢。”
“哼,装神弄鬼!”
“”说书先生含糊其辞的解释无法让四人信服。
窗边,独臂剑客霍地转头看向楼内。空荡荡的袖子随风翻飞,时不时拭去他苍白脸孔上冒出的汗珠。
诛杀无常鬼的战斗在他眼里,虽然声势浩大,结果却如儿戏一般。然,这场大战已经人尽皆知,这四人却似第一次听见。
独臂剑士转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