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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洲上的非洲象 作者:小圆鼻子(鲜网完整版+番外)第7部分阅读(2/2)

:“他在忙,你们坐一会儿。”

    宋悦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打起了结巴:“呃……你是……那个……”

    石慎微颔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啊……”宋悦总觉得对方打量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为融洽一下这样难堪的情况,她张嘴,有些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起来,“那个,徐吉还算是个好人啦……就是有时候他会对其他人也很好,心肠软,经常被骗来着……不过他小时候就这样的,一直被坏小孩欺负……”

    石慎安静地听着关于徐吉从前的事,徐树阳也靠了过来,伸着脖子一脸聚精会神地样子。

    周围比刚才更吵了,可他俩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一心一意地听着宋悦说的,宋悦被他们盯的怪不好意思的,但话匣子一开,怎么都收不了。

    忽然大堂处的传来了吵闹的争执声,接着啤酒瓶被打破。

    石慎隐隐觉得不对,没有细想就朝大堂跑去,还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围成一圈的客人。

    “出什么事了……”

    “哎哟,流了这么多血,快叫救护车!”

    他加快步伐跑了过去,绕过层层叠叠的客人,就看到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徐吉站

    在那里。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徐吉只觉得耳朵一嗡,脑袋一疼,然后热流就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眼前举着玻璃瓶的年轻人明显也吓到了,他正张口闭口地用力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不就出来劝架……徐吉摸了摸脸,看到一手的血。周围的声音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网膜传进耳朵,听不太清。他开始口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整个人都懵了:“我……我……”

    忽然,他垂下手臂被人往后一拉,一个熟悉的气息靠了上来。

    “……□看什么看啊,有没有叫车!”

    暴躁又充满怒意的声音瞬间就让嘈杂的大堂安静了下来,约过了半分多种,才有人举着手机,怯生生地开口:“叫了……叫了……已经叫救护车了……”

    石慎狰狞地转头看了事故的始作俑者一眼,压着声音道:“再把警察叫来。”

    徐吉慢慢缓了过来,他呼了一口长气,痛楚从眉处渐渐延伸,变得强烈。他眯着眼,不让血流进眼睛。

    “喂,师弟,给我找一块纱布。”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石慎黑着脸接过领班递来的纱布,把它按到徐吉的额头上。他一点儿都不小心,把徐吉弄的叫痛连连:“喂,你轻点啊。”

    石慎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猛地收回了手,让他自己按着。

    “爸爸!”

    宋悦牵着徐树阳往他反向走,俩人的脸色都明显被吓到了。

    徐吉见到他们立刻站起身,一手按着伤口,另一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样子:“别把阳阳带过来,这里有点乱!”

    宋悦瞧瞧他,点了点头,拽住了徐树阳不让他向前走。

    “你还好吧?”宋悦把小孩抱起,算是勉强制止了徐树阳的行为。

    徐吉这才发现刚刚站起身的时候动作有些激烈,疼痛的脑袋又一阵眩晕:“没……没什么事,阳阳乖,呆在那里。”

    “爸爸、爸爸……”徐树阳使劲摇头,一向乖巧的他难得露出了不依不饶的架势。

    石慎让服务员安抚周围的客人回到自己的座位,转过头,就看到宋悦怀里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徐树阳。

    “让他过来吧。”

    徐吉摆摆手,嘿嘿笑了:“我这挫样……别吓到小孩儿了。”

    “才不会……”石慎看着他发白的唇不禁轻叹。

    徐吉的手依旧按着脑袋,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了?”

    石慎闭上嘴,无声地摇了摇头。

    到了医院挂急诊,徐吉被送去拍片,片子出来后医生说运气还算不错,没有玻璃渣子留在里面,但是伤口很深,需要缝针。

    “石叔叔……爸爸他……”徐树阳几经要求,终于一同跟来。

    石慎抓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徐树阳还是不安地伸长脖子,没过多久,他惊喜地喊了声“爸爸”。石慎闻声望去,就看到徐吉走了出来,可脑袋上的伤口并未做过处理。

    石慎觉得隐隐不对,让宋悦带好徐树阳,自己走了过去。

    徐吉有些慌张,走路也不太稳当,眼见石慎走了过来,他还硬挤出个笑容:“这么晚还不回家啊……”

    “你要干嘛?”石慎没心情跟他多绕。

    “……我,我……”徐吉压着头,憋了一会儿,一直维持的坚强态度终于消失,“我……我想上厕所,要缝针了,我……我紧张……”

    原来只是这样……石慎松了口气,扶着他的肩:“去厕所。”

    等上完厕所,徐吉也调节了一下心理,可当他回到手术台时,石慎依旧在他边上。

    “师弟,你……离开吧。”

    石慎却抬着头问医生:“我能不能呆在这里?”

    医生点头:“可以。”

    “喂,你还是出去等吧……”

    石慎不理他:“医生开始吧。”

    “师弟你关心一下病人的意见好不好……”

    医生又一次清洁了伤口,准备缝针。徐吉咬着牙,就是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家伙,最擅长就是故作镇定……石慎靠了过去,掰开了他紧握的拳头,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徐吉好似不解地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几秒后,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手术很快便完成了,徐吉的额头上被缝了七针,盖着一块四方形的白纱布。医生说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起码得休息一个礼拜以上。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的徐树阳哗啦啦地哭了,弄的身边一群大人措手不及。

    “阳阳,都好了,哭什么啊?”徐吉抹了抹他的脸,记忆里徐树阳不常哭。

    徐树阳一边抽噎一边问:“爸爸你痛不痛啊……”

    “不痛不痛,乖,阳阳别哭了啊……”徐吉脑袋里又是一阵晕眩。

    宋悦也蹲下了身安慰起徐树阳,在外看来,这就是个和和气气的三口之家。

    石慎闷声不吭地站在一边揉手,随后他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闹事的年轻人。他独自一人坐著,朋友都跑光了。石慎走了过去,年轻人见到他,明显缩了一下脑袋。

    “怕什麽,我又不会打你。”

    见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年轻人又躲了躲:“我……我不是故意的……”石慎好像无心地应了一声:“酒醒了?”

    年轻人搓了搓手:“醒了,醒了……警察刚刚来做过笔录了……”

    石慎无声地望着那三人的方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医疗费什么,你放心我全会出,虽然刚刚工作没什么钱……我……”年轻人继续道,他的脸上已全然没有之前在徐记时的流氓痞态,取而代之的是歉意与内疚。

    “你为什么忽然生气了?”石慎终于收回视线,看了看他。有些奇怪,平时的他对别人的私事一点儿都不会在意才对。

    年轻人不吭声,他后退靠到椅背上,垂下了头。

    见他没反应,石慎又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想说。”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浊。

    石慎轻叹:“还不错,至少你知道。”

    耳边传来了不远处徐树阳和徐吉的笑声,直到护士小姐让他们安静,这父子俩才安分了下来。

    年轻人不解地看向他,隐约觉得对方在意的完全不是他:“那个,先生……”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石慎,“这是我的电话号跟身份证号,如果之后有事可以联系我。”他努力做了一个成熟的表情。

    石慎接过纸,拉长着脸严肃道:“我现在有点生气,能不能打你一顿?”

    年轻人退了两步:“你……你不是说不打人么!”

    石慎平淡地笑了笑,竟然用理直气壮地口气道:“我刚才不生气。”

    “好吧,让你打也成……”年轻人走了回来,一脸活该受罚的表情,“你打吧。”

    话音刚落,脸上便被挨了狠狠一拳,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到了地上。年轻人挣扎着起身,嘴角已经挂了彩。他吐了一口口水,用手指擦了擦血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徐吉他们闻声赶来,以为他们起了争执,赶忙拉开两人。

    “师弟,我没什么,你别闹事……”徐吉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到墙角,挨在他耳边,“很晚了,我们该走了。”

    石慎始终阴着脸,直到当徐吉对上他双眼的时候才发现了里头的古怪。

    “你干嘛……”

    徐吉没来得及问,徐树阳就跑了过来。

    “爸爸我困……”

    “这就回家了,”徐吉松开禁锢石慎的手臂,蹲下为徐树阳整了整衣服,顺便朝宋悦看了去,“你明天有事就先回去,要早起吧。”

    宋悦一愣:“唉,你受伤了,带小孩儿不方便……”

    “这个今晚睡一觉就好了,”他笑着按了一下额上的纱布,“再说爸爸带儿子也很应该吧。”

    就在他跟宋悦交流的时候,石慎忽然迈开了步伐往出口处走去。

    徐吉几乎是傻站着目送他离开,倒还是宋悦提醒了他一句:“他好像在生气,你不用追吗?”

    “我……不太懂,”徐吉抓了抓头,“他在气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宋悦瞪了他一眼,“说真的,阳阳不会……妨碍你?如果……”

    “怎么会,”徐吉嘿嘿一笑,牵住了徐树阳的手,“阳阳,跟爸爸一起把你别扭的石叔叔找回来好不好?”

    第二十七章

    还没走出医院,徐吉就两眼发白胃里一阵恶心。徐树阳见他停下,仰着头拉了拉他的手。

    “爸爸?”

    他忍住了呕吐的欲望,硬憋出个笑容:“没事……走吧。”

    徐树阳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徐吉的手。

    踏出医院大楼,父子俩皆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虽不像腊月寒冬那样刺骨,但也能让人起上一层鸡皮疙瘩。

    “会不会冷?”徐吉想着要不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吧,正准备动,就看到脸上还留有泪痕的徐树阳昂首挺胸,甚是勇敢地道:“不会冷!”

    医院外的空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偶有灯光,也只是护送病人的出租车。

    徐吉朝大门走,心里想着石慎那家伙难道还真走了?虽说他经常会做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事,但他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徐吉低头看了一眼儿子,难道是因为徐树阳?不该啊,他哪会这么幼稚……而且他跟徐树阳,能一样么。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徐吉一看,赶忙接起。

    “喂,妈?大半夜怎么……”

    徐老太太在那头拔尖着声音,语速飞快地道:“你怎么被人打了?要不要紧?出什么事了啊?”

    “哎,没事没事……”徐吉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尽量轻松地开口:“就被人碰了一下,没怎么样……”

    还没说完,徐老太太便用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他:“骗我吧你!他们跟我说都砸出血来了!现在是不是在医院?医生怎么说啊……”

    “妈……真没事,有事还能跟你打电话?”徐吉呼了口气,顺便把徐树阳拉到自己的下风口,“真没事。”

    徐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确定似的张口:“真的没事?”

    “恩,”徐吉牵着儿子,斜过身体为他挡去嗖嗖直刮的风,“妈,真没事,就破了一些皮……妈你早点睡吧,很晚了。”

    徐老太太又反反复复唠叨确认了好几次,徐吉始终耐心安抚,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问来问去都是那几个问题,而儿子也好像真的无大碍后才挂了电话。

    徐吉忽然想到,若干年后,如果徐树阳遭受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也会这么紧张。

    呸,哪有人会咒自己儿子发生意外的……

    刚把手机放回去,又有电话了。看到那号码,徐吉的声音带着笑意。

    “喂,师弟……”

    “在哪儿呢,”可那边的石慎却有些反常烦躁,完全不是平时那冷冰冰的样子,“你们还没聊完天?”

    徐吉嘿嘿一笑:“正在找你,你在哪?”

    “……医院大门左边那路口,刚叫到车,你……”石慎的声音略轻了一些,“你们出来吧。”

    徐吉应了一声,保持着通话牵着徐树阳往他的方向走。

    “师弟,不生气了?”徐吉一手拉着徐树阳,另一手握住电话,随时还要注意马路上的车辆。

    石慎没应,电话里只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我说……你在气什么啊……”话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反问的意思。

    石慎还是没吭声,呼吸却急促了那么一些。他站在出租车外守着电话,眼神固定在一个方向,直到那里慢慢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他才开口:“看到我了吗?”

    不远处那个大一号的人影朝他挥了挥手:“当然看到了。”

    “嗯,那我挂了。”

    石慎合上电话,没过半分钟,那缩着脖子的父子俩就出现了。上了出租车,司机问他们去哪儿,石慎跟徐吉竟然报出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前者报的是徐吉的公寓,后者报的却是徐记的的地址。

    “这么晚还去徐记?”

    “你的车不是还在那?等拿了再一起回去吧。”这也算是邀请,虽然原本打算让石慎先回家的……可今天,得说一些事。

    开着暖气的车内热烘烘怪催眠的,徐树阳趴在徐吉的腿上很快便睡着了,一直到他们换了车,回到公寓里也没醒来。

    路上徐吉眩晕了好多次,等一到家,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先抱着马桶吐了起来。但胃是空的,什么都吐不出。

    石慎把徐树阳抱回床上,刚出卧室就见徐吉一边擦嘴一边从厕所里走出来。

    “老想吐,跟害喜似的。”

    这时候他竟然还能故作轻松的开玩笑……石慎只觉得刚刚忍下去的火又冒上了喉咙,脸一黑就准备走人了。

    “哎哎,你怎么又生气了……”徐吉从后勾住他的脖子,心说你怎么比小孩儿还喜怒无常,“乖,别走,我们说说话。”

    石慎背对他,停在玄关处:“哄小孩儿呢你……”

    “没,”徐吉紧贴着他,凑上头厮磨到他耳边,“你可比我儿子难哄……哎等等,你怎么又要走了……”

    徐吉从后揽住他,还要说什么,肚子里便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声。

    “好饿……”说着,他环上对方的腰,手在他胃部的位置试探性地按了几下,“师弟,你也一夜没吃东西,饿不饿?”

    “我不饿。”石慎拍开他的手,敷衍似的匆匆开口。

    “撒谎,都扁下去了。”

    徐吉又按了按那里,保持着姿势嘿嘿直笑。怀里的石慎不知怎么忽然挣扎了一下,徐吉赶忙又收紧手臂。

    “你别乱动,师兄我正晕着。”

    石慎果然僵住了,良久才闷闷地道:“你这个笨蛋。”

    “那你还陪着我到现在……哎哎,别走,我说这话又不是要激将你……”徐吉用额头直蹭他的后颈,放软了口气,“不过被砸到的那时候的确很吓人,五官也像傻了,完全不起作用……一直到你过来喊我……”

    石慎轻叹了口气,也不动了,就让他这么暧昧地抱着。

    “哎,别傻站着,我去做宵夜咱们说会儿话。”徐吉终于松开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口袋便往厨房走去。

    背后的温度消失了,石慎在原地愣了几秒才迈开步子。

    “你去休息,我来做。”他踏进厨房,把徐吉手上的锅子拿到自己手里。

    “你得了,我就煮个泡饭,让你做不知道要挑剔多久,”徐吉伸手去夺,却败于自己的体力,只好无奈收手,“好吧,你做就你做,记住煮个泡饭就好了,别搞复杂花样。”

    石慎把他推出厨房,开起火烧了小半锅水,等水开了,又把冷饭放了下去。干净简单的泡饭,没什么滋味却很实在。可在石慎看来,如果有条件,他是绝对不会满足于这么平凡的东西,他宁可为了更加优质的食物饿得再久一些;可徐吉不是这样,他近乎不挑食,过日子和吃东西一样随随便便,甚至有些消极地顺从自然,他的性格实在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