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当时悲痛欲绝,真心的想求皇上不要夺情,让臣好生的为老母守孝三年,以弥补一下多年来未能承欢膝下的愧疚!”
“后来看到了军机处颁下的上谕,朝廷把丁忧的制度都改了,臣职在机枢,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再不会心存芥蒂的!”
陈宏谋又微红了眼圈儿:“家母辞世前几日一直昏迷,偏那日清晨醒转过来,而且神智还很清醒。”
“开始臣还高兴过一阵,但事后才知道,那其时就是弥留之际了。”
“家母拉着臣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娘走了之后,皇上若命你带孝办差,你万不可推辞!”
“咱们原本是极平常的庄户人家,几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能有今天的体面荣耀。”
“你在雍正元年的恩科中了进士才做上了官,如今咱们陈家已经深受两代帝王的高天厚地之恩了。”
“尤其是当今万岁爷,把你从地方上升迁到军机大臣,又封了大学士,你要不拼了命办差报效朝廷,别说做官,咱做人都羞愧得紧!”
“还有,皇上信任你,不只是因为你能办事,还因为你做官清廉,非份的钱财一文不取。”
“你记着,一定要干干净净的把官做到休致,如果让过手的金山银山熏得黑了心,拿了不该拿的银钱,将来在九泉之下,休怪我和你爹不认你!”
话没说完,陈宏谋的两行泪水已经无声的滑落。
乾隆也不禁动容,装作迷了眼睛,拭了拭眼角,又叫门外的太监拿来毛巾让陈宏谋擦了一把脸。
“臣君前失仪了,乞请皇上恕罪!”
乾隆叹道:“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老母亲,难怪能教养出你这样公忠体国的贤臣!”
“臣不敢当皇上如此褒奖,”陈宏谋拱手道:“臣感念浩荡皇恩,不违母亲遗命,移孝为忠,拼命的办好自己的差事,庶几也算尽孝了!”
“你办差,朕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乾隆道:“只你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事繁任巨,又逢老母故去,要多当心自己的身子。”
“朕要你好生办差,但不能真的为办差拼了命,国家还有多少事指望着你呢!”
“谢皇上!臣省得了。”
“家里你不用挂心,吴镜湖一定会让秋月比原来去得更勤的,他是个细心人,有他照应着,朕也放心。”
“对了,朕还有一事问你,你可认得一个叫王杰的年轻人,陕西韩城人?”
“回皇上,臣认得。”陈宏谋道:“他是臣手下一个幕僚的远亲,因家境贫寒,半年前荐到了衙门里做个书办,挣点钱养家糊口。”
“臣留意考察了他一段时间,此人不仅学问好,而且为人方正,气度不凡。”
“臣想这样的人还应该从正途里学出来,不能在案牍中埋没了。”
“后来因为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急于回京,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这次回去后,臣想资助他一些银两把家安顿好,让他去备考江南大学堂。若真的能考上,将来学有所成,或许能为朝廷效力。”
“他不过才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又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皇上如何能知道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