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离绪

    封子心将酒一饮而尽：“我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地方。”放下酒杯，转身走出亭子。

    她看着他一身凄凉的背影。

    他用心爱了，有爱才会有恨。

    她不忍看，回转身，看见那幅画还放在石桌上。她上前赶上他，将画双手送上：“收下它吧，留个纪念，是我画的。”

    他接过来，扯断丝绳，打开，画上一盏残月，洁白，一片竹林，翠绿，小桥流水。桥头，一个女子独立望月。下端题字：相逢一盏月，天涯两世人。无端再相寄，祈愿君平安。

    他卷起画，“珍重。”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但没有走开。

    沉默对立着。

    “有些事你能摆脱，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能……”她只能这样，她摆脱不了世俗压力。

    他看看她，深深吸口气，“希望你能如愿以偿，好自珍重。”

    她忽然想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想痛痛快快，放下一切跟他走！但是没有，她压抑住了。她的一生都在压抑自己的渴望，直到死在她哥哥的手中，她都没有看到门外的空缘。（见《美人劫》）也许上天以前对她不公了，又给了她这一次的机会，但是在突然到来的这份感情面前，在种种压力面前，她不敢伸出手来接受。

    封子心、冷月、霜月、陶声，辞别众人，辞别巴蜀，直向九园。

    三个人又回到自己的世外桃源，霜月渐渐康复。

    许多日子在歌舞升平中过去，上官棠在血杀争夺中建筑唐莲，雪剑在琴曲声中迎旧送新，封子心和冷月在美色金银中逍遥，做着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