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说法,一众官吏都面露惊疑之色,不过很快地,有几人又恍然了过来,他们想起来了,就在刚才,陆缜是听了某名下属的密报后才亮明自己锦衣卫身份的,显然他是收到什么确切消息了。
果然,就在这时,外头便有几名差役陪着两人走了过来,当这些官吏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样后,脸色更是再度大变,丁乐更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声道:“施枫你竟还活着?”语气里充满了惊喜之意。
“丁典史,小的命大,总算是躲过了一劫……”这个叫施枫的男子在走进堂里后,便先冲众人拱手施礼,只是神色却颇为阴郁,没有半点口中提到的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陆缜仔细端详了他一番,这才开口:“当日梁县令出事时,你就在他身旁吧?”
施枫看了一眼坐在上首边的陆缜,虽不知其身份,但却知道其地位是这里最高的一个,便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小的乃是这县衙中的一名捕头,当日因为职责在身,所以一直跟在县尊大人身边以策万全,不料……”说着,他神色一黯:“我虽然得以保全小命,可县尊大人他们却……”
“此事也怪不得你,谁让行凶者手段狠辣又胆大包天呢。不过你放心,既然本官来了,就一定会还你和死难者一个公道。现在需要的正是你的证词,你不得有任何隐瞒,把一切都如实相告。”陆缜忙出言安慰了一句,这才直入主题。
早在他前番查出河堤决口是被人为破坏后,就留了个心眼,派出了几名手下顺着城外的河水寻找线索和可能活下来的知情者。因为在他想来,如果梁县令等人真是在被人炸开河堤后再出的事,那这么多人落水说不定就会有一二幸存之人。毕竟这些人打小就生于黄河边,总有几个水性精熟之人,能够侥幸从这场灾事里保得性命。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他也不敢怀有太大的期望,就只是秘密派人往下游暗查,并未多作声张。结果,事情还真如他所期望那般发展了,经过多日的打探后,还真被他们找到了这么个从河水里冲下来的遇难者。经过锦衣卫的一番仔细探问后,这位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道了出来,然后才有人赶紧一步回来禀报,这才促使了陆缜决定把自己的锦衣卫身份给公开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事情查到这一步,就不必再藏头露尾了。因为再往下深入,将要触及到周王的罪行,要是不能给人以绝大的把握,那些县衙官吏是不可能站出来与周王府的人作对的,甚至连自身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所以才会在那时候公然亮出锦衣卫的腰牌来。
而就目前的结果来看,陆缜的这一决定无疑是相当正确的。随着他亮明身份,这些当地官吏就跟有了主心骨一般,事情也就好办得多了。此时,他们也一个个同仇敌忾地坐在那儿,等待着施枫把之前的真相给道出来。
施枫看了陆缜等人一眼,神色也迅速变得坚毅起来。显然,眼下的局势与之前已大不相同,他原先所顾虑的一切此时似乎已不再是什么问题。想到这儿,他便猛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的同时,说起了当日发生在河堤上的遭遇来——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个黄昏,因为大雨不绝,城外的黄河水不断抬升,梁县令又感到了一阵不安,便决定再亲自跑去堤坝进行巡视。
对此,一直跟在其身旁的捕头施枫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叫上了几名手下陪同前往。只是在来到了城外后,他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自家上司:“大人,其实咱们昨日才刚看过河堤,这一段都没什么问题,为何只一日工夫您有这么不放心了?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么?”
“是有隐情哪,不过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梁县令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只要能保我荥泽河堤太平,护我一县百姓,本官就是劳累些也算不得什么。”
施枫虽说是个武人,但还是从对方的表情言辞里看出些问题来。可既然大人不愿意细说,他一个做下属的自然也不好问得太紧,只能把疑虑压在了心底。
随后,冒雨查看河堤却依然没有什么问题。本来嘛,县衙上下这两年都是很重视这黄河河堤的,怎么可能出什么问题呢。可就在众人打算就此下堤,赶回县城时,黑暗中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