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却又骑虎难下,只得含糊道:“若是道友有理,我自当道歉。”
沈元景也不答话,往山崖底下一跳,悬到半空那两个老松上头,也不说话。
餐霞连忙抱住齐金蝉,与另两人跟了过来,甫一见到那石壁上的七个大孔,心里“咯噔”一下,便知不好。这孔呈北斗七星状,方位不差分毫,自不是天生。
沈元景径直落到边上一块凸起的石台,伸手顶住边上的大石,也不用法力,纯以力气往另一边推动,伴随着隆隆之声响起,一阵异香从里面透出。
几人一闻,顿时头脑清醒,胜过修炼几日的苦功。餐霞已知不对,却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面看去,只见到两朵硕大的灵芝,飞快的钻入了地下。
等洞门完全打开,沈元景率先入内,站在一旁,一眼不发。随后三人一童跟进,先见着那石桌石凳,脸上就有些不好看。
餐霞正要开口,忽然地上冒出一个白灵灵的小人头来,带着几分惊恐,见到沈元景时,又化作欣喜,飞快的钻出来,几步到了他脚下,扯住衣摆,咿咿呀呀的直叫唤。
沈元景轻笑一声,将这不足一尺的芝人提起,又摸摸它脑袋,说道:“却是又长出了几根头发,不错不错。”
他又轻声在芝人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小人儿立刻跳下手掌,落入土中不见,而后两株灵芝缓缓升起,像是雨后冒出的伞菌,清新灵洁,又好似天尊手上那美玉雕琢的灵宝,发出莹莹白光。
一时之间,满室生辉,直叫这四个未见过此等奇景的看得目瞪口呆。这两株灵草的功效,众人皆知,连餐霞这等高人,都微动了一点贪恋,何况齐灵云与许飞娘。
到了此时,餐霞等人哪里还不明白,此地虽小,可确实是对方的一处重要的布置,否则谁能舍得将这等天地灵物放在此地?
齐金蝉倒还是小孩心性,只是贪它们美丽。那许飞娘心思尤重,恨不能立刻上去挖了生吞,再打坐练功,凭空可得百年法力。
她心内算计,下意识的看向沈元景,只见对方眼睛里头似笑非笑,顿时心头发颤,自忖不是其对手,连忙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原来此地真是道友别府,却是我们孟浪。”
这声把其余三人拉回现实,纷纷看来。沈元景也不答话,伸手往边上石壁一指。
只见四个大篆书曰“清玄别府”,旁又有一行小字道:“元景练气之所!”。字迹分明,却又因为此壁常年不见阳光,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只是少说也有十几年以上。那时候天机还清明着呢。
齐灵云羞红了脸,餐霞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却是我们不对,还请沈先生海涵。”说罢就要行礼。
沈元景一挥手道:“不必多说,道歉若是有用,还需手中的剑做什么?今日之事,翌日自有计较。请出去吧,在下要办事了,恕不招待。”
几人无奈,只得离开。回到锁云洞,餐霞嘱咐了几句,叫齐灵云等荀兰英回来再商议此事,便回转黄山。许飞娘也借口有事,也先行离开。
……
等餐霞大师与许飞娘离开锁云洞后,齐灵云把齐金蝉叫到跟前,伸手一揪他的小脸,责备道:
“今日之错,全都在你。一回来就嚷嚷有人过来挖宝,什么红光漫天,什么把醉仙崖都毁了大半,害得我出手没了轻重。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可真是有出息,等母亲回来,我定要把这一切都说与她听,看她如何责罚你!”
只是齐金蝉哪里还顾得这些,捧了一面镜子,歪着头不停的瞅,像只断了耳朵的狸奴,分外滑稽。
“噗嗤”,齐灵云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连忙止住,却也把个小小金童委屈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自顾到一边生起闷气。
直到几个时辰后,荀兰英归来,好一阵安慰,又喂了丹药,施法让发髻重新结出,齐金蝉这才破涕为笑。
过后她又听过齐灵云的一番讲解,脸上不免有些忧虑。她夫妇二人在此开辟别府许多年了,却从来没有发觉醉仙崖下,竟然还藏着一个别家的洞府。
她以为是对方道法高深,又行事严密之故,却不知实则是从前天机严密,芝人芝马尚且未到出世的时候,那处地方,如何能被发现?
“也不怪金蝉杯弓蛇影,几年前这山里另外一边,本不该出世的一条美人蟒,也不知被谁杀掉夺了妖丹。”荀兰英说道:“如今天机混乱,这些个经年不出的老怪物,都冒出头来,你们下次注意一些,不可莽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