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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2)

来没有看见他如此动容的样子,我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可是我……”

    “所以,涛至,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以病人对医生的信任,而是朋友之间的信任好吗?”

    ……

    我仍然一遍一遍努力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尽管仍是一遍一遍地跌倒,可是仲扬几近乞求的眼神让我狠不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

    有很多时候我也会想到寒思,想到自己对自己立下的誓言,可是随着一次一次的失败我的斗志也一点一点地消失——毕竟成事在天啊,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很快的,我的九个疗程全部结束了,而我,依然在轮椅上坐着。仲扬并没有能够实现他的诺言,但我却没有一点嘲笑他的意思——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至少他让我的腿拥有了正常人应有的感觉,不再是两条无生命无知觉的多余物,无论如何,我因该感谢他。所以这一天下午,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他的到来。

    门开了,我微笑着抬起头,然而,笑容在望见来人的那一瞬间,却凝固在脸上。

    他似乎没有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到仲扬的办公桌前,拿起资料返身就走,俊秀的脸冷冷的没有表情,向来温和的眼神此时淡漠得仿佛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人,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曾经熟悉的影子。这个曾经笑嘻嘻地跳我家的围墙的人,曾经为我不眠不休彻夜画像的人,这个曾经不辞辛苦背着我站在漫天雪花中看雪的人,这个曾经说我像雪一样纯洁的人,此时的他,眼底没有了从前的温柔和宠溺,他冷静的表情使得他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职业医生,而不是什么任性而热情的美术系大学生。

    他好像没有看见我这个人的存在似的,拿着资料与我擦肩而过。

    “钱寒思!”我怒视着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有事吗??”他低下头毫无表情得看着我,我顿时语塞。

    是啊,我应该说什么??我叫住他又有什么用呢?可是,若是这么不言不语地离去,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见面吧??

    “请问……你知道文仲扬医生在哪吗?”我支支吾吾地看着自己的膝盖,“我是来向他道别的,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是吗?”他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仲扬很快就来,你在这里等他好了。”

    “可是……可是……你不跟我说一声再见吗?”我鼓起勇气仰视着他,心里的愤恨越涨越满。

    “你觉得我们会有机会再次相见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聪明如你,其实也应该知道我们的交往只是暂时的。”

    “你!”我瞪着他,好像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一样。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早就知道,然而,亲耳听见他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椎心的疼痛。

    “你当然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一个残废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义务护理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这些都在其它医生以及护士的业务范围内,与我这个心理医生并无多大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自己有必要咨询心理方面的问题,那么就跟我预约时间吧。”他冰冷的微笑带着嘲弄的意味,微挑的眼眸射出刺人的光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钱寒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屑地一撇嘴,双臂打横一抱:“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只是把你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而已,又有什么不可以?你有父母疼你,还有仲扬这样尽心尽职的医生想方设法治疗你的腿,我这样一个帮不上什么忙的人对你又有什么用途可言??”

    我豁然开朗:原来搞了半天,他是对我和仲扬太过亲密耿耿于怀啊。一念之间,郁闷的胸口不由顺畅起来。

    “寒思,仲扬他本来就是个尽心尽职的医生,你和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难道不比我更了解他吗?”我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是吗?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他啊。”他连声冷笑,“连我和他是好朋友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他对你简直是知无不言言不不尽。”

    一股怒气蹭蹭地蹿上心头,我实在不明白那个善解人意的寒思怎么会变得像一个醋劲十足的女人一般不近人情,我怒不可遏,一拳重重砸在轮椅的扶手上:“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真是看错了你!”

    他耸一耸肩膀,微微挑了下嘴角:“对不起,我是来拿东西的,为了你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我的病人还等着我,失陪。”他看也不看我,直向门外走去。

    “钱寒思!!”我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怎么也够不着。他越走越远,我的手指也离他越来越远,“寒思!!”我失控地大叫,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腿上,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着我一样,我本能地站了起来,站立不稳地扑了过去,死死揪住他的衣服,紧接着,在裂帛的声音中,他的衣服被我撕下一角,我紧紧抓着那白色的布片跌倒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温柔地抱住我,他毛衣上特有的雪花般的香气轻轻地钻入我的鼻子,泪眼婆娑中我看到寒思狡颉而淘气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涛至,你终于站起来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看着他这一刻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温柔,从前的狡猾,从前的宽容,恢复到了从前那个陪我看雪的寒思。转过头去,才发现仲扬靠在门框上,淡笑着看着我俩。

    “所以说我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既然我说过在九个疗程后让你勉强脱离轮椅,就一定能做到。”他施施然地走进来,坐到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