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误打误撞

    李圣天、公孙文杰和金珠尼三人牵马走在生机勃勃的大草原上，分外感觉到生命的可贵。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青草连绵至天际，就象是一片滚滚绿海，充满无尽生机的春意，不时还能见到牛、马、羊群奔过，而放牧的牧民纷纷向李圣天三人报以友善的微笑，尽显草原人民的纯朴和善良。

    「终于见到大草原了，太棒了！」

    金珠尼就像一只轻灵的小鸟，完全不顾刚才从小戈壁走出来的疲惫，她跃下坐骑，尽情的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公孙文杰难掩羡慕的说道：「小妮子的精力真是充沛，我现在想起海沙暴还心有余悸呢！」

    李圣天笑了笑，目光落在幽蓝、空旷的天空中，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说道：「只有经历过这样的海沙暴，人才会分外珍惜活著的时光，活著真好啊！」

    一旁的雪龙凑进李圣天的怀里，亲密的顶了一下，象是在表示赞同。

    公孙文杰感慨万千的说道：「如果告诉那些牧民我们是从海沙暴逃脱出来，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呵呵！谢谢你，水月兄弟。」

    李圣天回望公孙文杰，笑道：「公孙老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喊我呢！呵呵呵呵！」

    劫后余生的两人同时大笑起来，全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真挚关怀和友情。

    「月郎！公孙老大！你们快来看！」

    宛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

    金珠尼停在前方十多丈远处，她好奇的看着一群身穿肥大白袍、蒙头盖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的人。

    「他们好奇怪哦！」

    金珠尼的美目闪烁著好奇、兴奋的光芒，对一直生活在西南森林的她来说，大草原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刺激。

    「他们在做什么？」

    李圣天一脸迷惑的问道，只见那些人正朝著西面的方向三跪九叩，就像朝圣一样缓慢的移动著。

    附近的牧民们躲得远远的，没有人敢靠近那群诡异的朝圣者。

    李圣天和公孙文杰牵马来到金珠尼左右，公孙文杰肃声道：「他们是密教的信徒，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完全封闭自己，成群结队往最西方的圣庙朝圣。」

    「密教？和密宗有关系吗？」

    李圣天想起欢喜天尊临终嘱托时，提起过西藏的甘丹寺，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要去那里朝圣？

    公孙文杰摇摇头说道：「密宗属佛教，教徒信众都集中在西北面高原上的西藏地区，密教是另外的神秘宗教，这两年才发展起来，在关外小夏国地区十分兴盛，听说京都也有相当多的密教信徒。」

    李圣天不由得联想到同样是这两年发展起来的摩罗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金珠尼好奇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蒙头盖脸呢？穿得好像我们蛊苗族的巫师似的？」

    公孙文杰示意金珠尼小声一点，低声说道：「他们的教义很奇怪，小猪讲话最好小声一点，被他们听到你暗中议论，非把你抓去餵尸鸠不可。」

    「小猪」是公孙文杰为金珠尼取的外号，感觉倒是挺贴切的。

    吓得全身哆嗦的金珠尼无心计较，赶紧躲在李圣天的身后，颤声道：「月郎，你快看，他们真的在瞪人家，好凶啊！」

    她紧紧搂著李圣天，不敢探头。

    那群人当中确实有几个人正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由于只露出眼睛在外面，显得既凶恶又神秘，加上公孙文杰的恫吓，难怪金珠尼会如此害怕。

    李圣天笑著说道：「他们是好奇你的打扮，等一下找个毡包，把你这身苗装换掉，免得还没到京都就又被敌人发现了。」

    金珠尼使劲的点点头，对这个天真的小妮子来说，只要别被拉去餵尸鸠，叫她做什么都行。

    朝圣的人群继续往西移动，公孙文杰解释道：「密教信徒信奉的是一个戴面具、穿白披风的神灵，名字好像叫摩罗神，所以才会打扮成这样朝圣，应该是代表对他们所信奉之神灵的尊崇。」

    李圣天心头一震，「摩罗神」这三个字几乎让他可以肯定密教就是摩罗教的别称，也就是妖妇上官紫缨的宗教。

    李圣天想起欢喜天尊和太一道长的血仇，杀意顿时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

    李圣天冷冷的问道：「公孙老大，你知不知道这个宗教是正是邪，教义是什么？」

    公孙文杰摇摇头说道：「这个教派太神秘了，对外公布的教义复杂、偏激，但是也不算什么邪教，不过信徒都十分疯狂，排斥非信徒，甚至还有敌对情绪，不像什么正派宗教。」

    李圣天目视渐渐东去的诡异人群，问道：「他们要朝圣的圣庙是不是密教的大本营？」

    公孙文杰点头道：「没错，这个教派与密宗似乎有些渊源，但是又处于敌对的位置，圣庙就是针对西藏密宗的圣寺甘丹寺建造的，在教内的人事安排上，他们也模仿密宗的法王制设定了一个摩罗神的代理人，也就是圣师，据说此人神通莫测，贯通天人之道，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多亏公孙文杰是商旅领队中的头号人物，熟悉草原上各种事情，若是换成其它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

    李圣天喃喃自语的念道：「圣师……」

    他的表情冰寒慑人，外放而出的杀气让公孙文杰和金珠尼不寒而栗，都不明白他为何会变得这么可怕？

    不过李圣天的杀气旋即全消，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李圣天笑道：「该找一个毡包让珠珠换衣服了，公孙老大，你是地头蛇，带路吧！」

    公孙文杰虽然迷惑不已，但还是笑道：「跟我来吧！」

    他翻身上马，当先引路而去，金珠尼紧随其后。

    李圣天冷然望了望朝圣人群离去的方向，催马跟了上去。

    李圣天三人再次在大草原上狂奔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休息了一夜，人和马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纵情狂奔，尽情享受在大草原上驰骋的快感。

    尤其三人的骏马更是欢快，在大草原这片马儿的故乡，牠们就像回到水里的鱼儿，尽情畅游，不时传来嘶鸣声，象是在告诉主人牠们有多开心、多兴奋。

    小戈壁之行虽然险些送命，但是幸运逃出的他们也摆脱了各方势力的追捕，在茫茫大草原中，敌人想要再掌握他们的行踪无疑是难上加难，因此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朝著京都的方向奔驰，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心情愉悦。

    金珠尼换了一身草原戎装，更象是一个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战士，俏脸泛著兴奋的通红，美目闪烁著好奇的光彩，没有蛊苗族银饰束住的秀发简单用白丝巾束起，在奔驰中随风飘舞，显得英姿勃勃、美艳动人。

    李圣天和公孙文杰的视线被金珠尼吸引著，一路上单调的草原风景因为有金珠尼的存在而变得充满了奇趣，她的美貌甚至可以让天地都为之焕然一新。

    旅程的平顺出乎李圣天的意料之外，当他们抵达离四大城郡只有一个时辰马程的小市集──玉郡的时候，莫名的危险感觉突然强烈起来，象是在预告著前路的凶险和崎岖。

    李圣天把这种预感毫无保留的告诉公孙文杰，在这片大草原上，只有公孙文杰这个识途老马能够针对危险做出最佳的反应和抉择。

    「兄弟能不能准确的掌握到危险的来源？」

    由于有了躲过海沙暴的经历，公孙文杰对李圣天的灵觉非常相信。

    李圣天说道：「这只是一种感觉，具体的状况我说不上来。」

    公孙文杰望向四大城的方向，沉声说道：「四大城郡是京都的前方屏障，过了四郡之后，再过半天马程就可抵达京都，这也是敌人对付我们最后的机会。」

    李圣天点头道：「如果我们选择从最东或最西面绕过四大城郡，你认为如何？」

    公孙文杰摇摇头说道：「秭水、建安、饶乐、松漠四郡对京都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四郡周围的肥沃草原本都是各游牧部落活动的区域，他们来回游牧驻扎，与四郡形成了动静相宜的防御体系，所以这些部落都纳入朝廷正规军管制，充当耳目和协助防御的角色，任何不经四郡官防通过的商旅都要受到这些部落的检察和监视，兄弟要绕过四郡的想法反而更加危险，容易暴露。」

    李圣天这才了解四大城郡的战略部署，不由得心中暗吃一惊，这种游牧部落配上坚固城防的防御体系是犬戎独有的特色，其威力不言而喻，再加上四大城郡互为犄角呼应，后方又有京都的支持，这样的防御简直坚不可摧，看来犬戎在南下侵略的同时也做好了自身防御的万全准备。

    公孙文杰继续说道：「我们目前最佳的战略只能从四大城郡中选择一个，争取在最隐蔽的条件下潜入潜出，兄弟以为呢？」

    李圣天点点头，望向正在市集上四处张望的金珠尼，暗自叹气道：「还是当一个没有烦恼的人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