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宅邸,不消自己亲自拿着。
“李公公,这并不是出宫的路。”
李芳笑容可掬,说道:“厂公要见一见真君!”
“何若虚?”
“正是何公公!”李芳一边领路,一边笑着拱手。
方泽不在多言,跟着李芳约莫走了一刻,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李芳躬身笑道:“到地方了,陛下也不富裕,若是等下真君还活着,咱家再将赏赐奉上,若是……那后续也就免了……”
方泽看了李芳一眼,问道:“李公公希望我是死是活?”
李芳咂摸了一下嘴,回道:“死也罢,活也罢,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真君保重,咱家先去宫外等候……若是就等不至,咱家定然会为真君收尸的。”
方泽呵呵一笑,拱手道:“如此就承李公公盛情了。”
李芳连连摆手,“好说!好说!”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方泽抬眼望去,只见入眼一片绯红。护龙内卫首领、西厂提督太监何若虚身着大红蟒袍端坐在广场中央,两边各侍立九位太监首领,同样着红袍,只是袍上没有蟒形。
一十九人气焰滔天,让人望而生畏。
方泽自从领悟了武功究极之境后,从来没有与人正经交过手,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只是入宫之时长剑已经解下,此时却没有趁手的兵刃,这让他有些挠头。
“何公公青天白日要在皇宫之中行凶吗?”方泽走到何若虚五丈之内站定,戏谑地说道。
何若虚抿了一口盖碗中的茶,慢条斯理地说道:“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西厂诛杀妖言惑众的妖道,要给谁交待!”
他这话音调甚轻,节奏也慢,却莫名给人莫大的压力。却是他独有的蛊惑人心的手段,对手内功越高便越容易受到影响。当日在华山脚下,郑洛便中了招,若非袁雄喝破,怕是要吃大亏。
方泽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漫不经心说道:“怎么说?今日是一决生死,将你我恩怨彻底了断,还是择日再战?”
方泽并不知道嘉靖皇帝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在皇宫之中还是有些顾忌。虽然他自己不怕,不过五岳派还有好几千人马了。
何若虚桀桀地笑出了声,“倒是比郑洛那个傻大个要强上几分。今日不便取你性命,不过若是让你就这样出了宫,那咱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将金牌令箭呈上,以后没有咱家的命令不许入宫,你去吧!”
方泽挠了挠头,说道:“金牌令箭却不在我的手里……不如我们还是打过一场吧。”
何若虚脸色一冷,沉声道:“本来还想留你多活几日,谁知道你却如此不识抬举。也好,咱家成全你!”
红影一动,何若虚便已经到了方泽身前,探手直抓方泽的咽喉。
方泽纹丝不动,屈指点在何若虚的手臂上。口中说道:“太慢!”
何若虚手臂一麻,手指离着方泽的咽喉不过一寸,却不得寸进。当机立断,回手蓄力,然后双掌往前一推,排山倒海的掌力便向方泽袭来。
方泽一招“双龙取水”与何若虚双掌接实。“啵”的一声,掌力余波四散。那十八名太监纷纷出手,各自护住一方,免得掌力余波殃及远处的殿宇。
二人双掌一触即分,何若虚仰头倒飞了出去。方泽脚下青石板片片皲裂,双脚竟然犁出了两条深深的沟壑。他强忍着翻滚的内息,说道:“太轻!”
何若虚稳住身形,听得这话,闷哼了一声,说道:“装模作样!”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方泽瞧着眼前的情形也暗自着急,伤了何若虚还有十八个好手虎视眈眈,他内息翻滚,少说却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方某从不趁人之危!十日之后你我承天门外,决一死战!”
方泽说完看也不看场中诸人,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督主,杀不杀?”
“厂公,杀不杀?”
何若虚看着方泽离去的背影惊疑不定,此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泽出了皇宫。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何若虚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但为时已晚。只能虚弱地说道:“先扶我回去,我要运功疗伤,你们为我护法,胆敢在百丈之内窥探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