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盘子用。
奚曼戈冷笑一声,算她还不笨。
但是,再聪明的人,在她奚曼戈眼里都是蠢材!
她美目冷凌,眼射寒星,注视着红樱递上来的茶杯。茶杯内的茶水一瞬间变成冰冻。
“啊……”红樱吓得手软,这颇为滚烫的茶水怎会一瞬间变为冰!
奚曼戈冷哼,夺过她手中的茶杯,倾倒而下,坚冰攀附着茶杯,一动不动。
她大喝出声,“你的胆子可真大,处处跟我作对。你找了王爷做靠山不成?”
红樱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狗眼看人低,不应该轻视王妃,还请王妃开恩。”
这改口倒是快,一下子从侧妃变成了王妃。
奚曼戈轻叹,“看来……王爷还得听你的,竟一下子给我提了妃位。”
红樱急忙磕头,“夫人,红樱错了,红樱以后一定唯命是从,再也不敢戏弄夫人。”
奚曼戈斜眼睨视着她,看她及时悔改的份上,她决定放过她。
轻轻端正茶杯,右手握住杯身,猛地施力,便一下将这杯中物融为茶水。她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红樱圆睁着眼,说不出一句。
夫人太可怕了!这岂是传闻中的废物!若她是废物,那天底下就没几个真英雄!
她左手持着苹果,闲散地坐在王府门口,这小日子还不错,有下人伺候着,瓜果啃着。不知不觉,这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没过多久,这迎亲队伍在一阵吵闹声中,出现在拐角。奚曼戈为方便起身迎接,顺手将半个苹果向后一扔。
红樱遥望着那苹果,不知会飞去哪。
尉迟瑾一身红袍,骑在马背上,不紧不慢地向王府靠近。
奚曼戈看着,忍不住想笑。他平日里不是黑色系华服就是朝服,哪见过他穿如此鲜艳的衣服。
这乍一看倒像是个标致的——花哨鸭子。
若今日不是他的大喜日子,她定然射了他的马子,让他失足落马,看看笑话。
尉迟瑾威风凛凛地翻身下马,凝视着这地上一堆的香蕉皮和各类果皮。
“奚曼戈,你搞什么鬼?”他厉目带着狠光,要不是这个女人出了这个馊主意,让皇帝觉得此举是稳住奚家的关键,怎会让他亲自去迎娶奚璐!
害得他一早上的时间都浪费在马背上!
“回王爷,曼戈在这苦等了一上午,还不是怕王爷迎亲之路劳累,想亲自替您接风洗尘嘛。”奚曼戈笑眯眯地说道。
尉迟瑾阴郁着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她贤良淑德的一面,他又怎么能甘拜下风?
“曼戈,想必你才更辛苦,今夜本王抽空会来看看你的。”他说得义正言辞,但怎奈身后迎亲的队伍里,各个都带着笑意。
奚曼戈挑眉,好个阴险的男人,让他们觉得她许久没有得到尉迟瑾的恩泽,今日是来讨好他的。
她戏谑一笑,“可是,王爷您的隐疾还没好呀——”
第二十九章 让姑奶奶给你奉茶?
她故意压低了音调,但却是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尉迟瑾青筋暴起。
这个女人竟然当众污蔑他的男性尊严!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这女人怎比男人还要下|流,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他不想多做解释,这么多人,越解释,越会被这女人抹黑。
“怎么这么慢!”轿内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
“快快迎娶姐姐吧,姐姐定等得不耐烦了。”奚曼戈听闻,朝着喜娘说道,迎亲队伍又开始了奏乐。
尉迟瑾先行一步,进入府门已设的喜堂等候。
喜娘伸手掀开轿帘,奚璐一身红装,顶着红盖头下轿。喜娘搀着她的手,怎料她刚出轿便一脚踩到了香蕉皮,整个人挣脱了喜娘的手,飞到了王府的门框上。
奚曼戈讶然,这空中飞人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她由心地赞叹道,“姐姐的轻功好生了得。”
奚璐趴在地上,早已是狗吃屎的模样。
她一把扯掉喜帕,破口大骂,“奚曼戈!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这可真冤枉她了,她还真没想到奚璐会踩到它,而且这人肉炮弹好威猛,门框都出血了。
喜娘急忙上去搀扶,看着她额上的血,大惊道,“怎么流血了,这可怎么办呀?这还没拜堂就见血,不吉利呀——”
“本王妃管你吉不吉利!难不成还会遭遇血光之灾不成!”奚璐大声嚷嚷着。
喜娘吓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能乱说!”
奚璐安静了下来,喜娘重新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一路搀扶她进到喜堂。
紧接着便是那繁复的礼节,奚曼戈坐在侧座,看得都快要睡着了。
不过,姐姐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与她拜堂的,不是瑾王府的下人。
“今日双方的高堂都未能到临,便省了这奉茶的礼节吧。”喜娘笑眯眯地说道。
喜帕下传来一阵冷笑,“怎可,这还是有一个长辈的。”
喜娘四处张望了一番,她都没瞧见,新娘头盖喜布又怎能看见?难道是这一撞,撞出个天眼来?
奚璐冷声道,“妹妹,如今姐姐可真成了你的长辈,是不是要向姐姐奉茶?”
喜堂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从没听说过还有人给新娘奉茶的道理。这瑾王府倒是开了个先例。
奚曼戈冷眼看着奚璐,这王妃的架子端得可真快。
尉迟瑾别过头,那俊美非凡的脸上射出冷冽的寒光。
得了。夫君在此,怎么也得给他些面子。今日她定要好好侍奉这位长辈!
奚曼戈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踩着莲步踏至奚璐跟前,双手奉上。
奚璐满意地接过茶杯,不疑有他,微微掀起红盖,便往口边送去。
奚曼戈一个冷眼扫向杯中。
“咝——咝——”
紧接着,喜堂里只剩下奚璐那难听的吸水声。
“啧啧,这大家闺秀,饮水声怎么如此不雅。”
“奚家老头子女众多,怕是无力管教。”
……
怎么回事?!她根本看不见杯中情况,只感觉这茶杯怎么在慢慢变冷?
第三十章 与本王拜堂!
她将茶杯拿出帕底之际,奚曼戈偷偷把手垂在腿侧,将杯中茶水全数融化。
她大大地掀开盖头,是茶水呀,怎么喝不到?!
她再次递入帕中,奚曼戈又再次将水变为冰,随后便又是那奚璐吸水的声音。
“这奚家三小姐莫不是没喝过茶水?怎么对着一杯茶,喝干了再喝,恨不得舔干净。”
奚曼戈听着众人细碎的论声,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奉的茶,岂是人人都能够喝到的?
奚璐气愤地将装着茶水的杯子递给奚曼戈,“喝了,快些撤走!”
奚曼戈故意低头一看这杯中茶水,委屈道,“姐姐,怎一口没动,是嫌弃妹妹奉的茶?”
奚璐气得眼前发黑,她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奚曼戈。”
男人的声音沉得如同冷彻心扉的夜,奚曼戈将茶杯递还给下人,朝着他娇笑。
“怎么了?王爷。”
“与本王拜堂。”
此话一出,震慑全场。
“王爷,你说什么?”奚曼戈笑得嘲讽。
“与本王重新拜堂!”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
“凭什么?”
她穿来之时便已是成了亲的奚曼戈,也不是她行的婚嫁之礼。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她心中首要除去的人,怎可能与仇人拜堂?!
“就凭,你是本王的侧妃,哪有侧妃先入之理?”尉迟瑾说得头头是道。
这“侧妃”二字,令方才受尽屈辱的奚璐一下子喜笑颜开。
“王爷,莫非您还在介怀,我是您府中下人的妻子?”
奚曼戈笑得极冷,仿佛她体内流动不止的水液,能够一下子凝为冰柱,杀人无形。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着凉气,上次奚曼戈入府,尉迟瑾根本就没有宴请宾客,这无疑就是瑾王府的秘密。
如今却被这女人一句话,开诚布公,令他实难做人。
尉迟瑾眸光一凛,“混账!你就是本王的女人,谁要再敢说一句——”
他拖着危险的尾音,正给了奚曼戈插话的空间,她巧笑道,“这不还是王爷您说的?对了,王爷,你说,谁要再敢说一句,就怎样?”
全场噤若寒蝉,汗洽股栗。
这奚家四傻子,说话倒变得凌厉,可这个自寻死路的行为却是傻子才会做的!
对,傻子就是傻子,伶牙俐齿若是换来一死,还不如生得一张笨嘴拙舌。
尉迟瑾一下噤住声,半晌,冷哼一声,“奚曼戈,你这是在引起本王的注意?”
奚曼戈一脸无奈的模样,乖巧地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
尉迟瑾勃然大怒,“本王问你话!为何不答!”
“我不想引起你的注意。”
全场两腿发然,照这情势,瑾王若能给她留个全尸,还得靠她前世积德!
“哈哈,哈哈……”
尉迟瑾笑得豪迈嚣张,这正如恐怖的魔音,令在场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想当这场硝烟的炮灰。
“那本王——倒要好好注意你。”他说得温柔极致。
全场已经再也吸不进冷气,今夜吸的冷气,比一个冬天吸的还多!更有甚者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瑾王今日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第三十一章 王爷像只缝纫机
总算结束了这一场闹剧。不过能逃脱这婚嫁之礼,已是大幸。
回到侧殿,刚刚踏上床,后窗便无声地打开。奚曼戈警觉地闭上眼,静待来人现身。
“曼戈。”
一个蓝色的影,在下一秒便飘到奚曼戈身旁,周围的空气中带着他独有的芬芳。
“是你呀,装神弄鬼的。”奚曼戈闭着眼睛便笑出了声,睁眼坐起身。
“没想到,瑾王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的。”苍染默一笑。
方才见到了喜堂内的情景,不知是忧是喜。
他只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今我们互相利用,他的软肋便是皇帝的信任,而我的——”奚曼戈一笑,她只是想替这具身体的主人保全生前对她好的人。
奚承爵。奚瑶应该也算是吧。
苍染默知道她的忧伤,他淡笑,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她,“上次的夜伤效果如何?用完了吗?”
奚曼戈大叹一声道,“早用完了,我一包全撒那对狗男女身上了。”
苍染默脸一黑,“曼戈,果然最毒妇人心。那是我平日里十次的量。”
“哈哈,不会吧?”奚曼戈笑得狡黠,“难怪尉迟瑾那天像只缝纫机,整整收放了一下午。”
苍染默错愕地看着她,“什么鸡?”
“疯人鸡嘛——哈哈。”奚曼戈笑得尴尬,这年代的人真是悲剧,什么高科技都不懂。真不知道他们茶余饭后,都是用什么娱乐的。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
难怪,奚老头能生了这么多!没事做,尽造爱!
“这次的药又是什么新货?”奚曼戈拿在手里端详着,苍染默就相当于是她奋战的后备储粮啊。
“这次更狠毒。”苍染默说着,压低了声音,却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苍老师,你知道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人。”奚曼戈故作生气地冷睨一眼。
苍染默收起笑意,淡定地说道,“若是中了这个药粉,必须要找同性解药。”
“哈哈,苍老师,你好坏!”奚曼戈不顾形象地推着苍染默,怎么在古代就流行这断袖之癖,果然还是有前卫的方面。
忽地,窗外一个黑影快速朝她的门口走去,苍染默警觉地翻窗一跃,从后窗离去。
下一秒,门便被人狠狠地推开。
奚曼戈一见来人正是尉迟瑾,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王爷,春宵一刻,怎么有空光临?”
“本王一诺千金,答应了要抽空来看看你,就定会来看你。”尉迟瑾转身关上门。
“没事,我不介意你食言。”
尉迟瑾步入房内,忽见后窗开着,他眉心一拧,“这窗户怎么开着?”
奚曼戈冷睨了一眼,淡淡道,“天气太闷,开窗通风。”
尉迟瑾轻哼,上前关窗之际,却发现这窗口的脚印。下脚极为狠戾,他用手衡量了一下尺寸,这是男人的脚。
该死的女人!不愿意当他的妃?!原来是外面已经有了人!
“你在做什么?你爱上窗户了?窗户的洞太大,不适合你。”奚曼戈冷声说道。
第三十二章 想拿走姑奶奶的贞cao?
尉迟瑾满目仇光,忿然作色,一步步逼近她,步子极缓。
“那什么才适合本王?”
“姐姐这位美娇娘呀。”奚曼戈说着,忽略了他眼底的愤怒。
在她眼里,尉迟瑾是什么个模样,根本与她无关。他是喜是忧是愤怒,都是一个样子。
离床越近,那股奇异且扰人的男香如同挑衅,生生地挑战着他的嗅觉。
该死的!偷人竟偷到他的王府中来!好大的胆子!
尉迟瑾怫然不悦,暴戾冷声,“她有的,你都有!她没有的,你也有!”
奚曼戈的胆量颇大啊!若是借十个胆给奚璐,她也未必能做出偷人的举动!!
“王爷,这个绕口令一点也不好玩。来,跟我念,四是四,十是十……”
“别挑战本王的耐性!”
尉迟瑾满身怒气,下一秒便全身化出结界,翻身一跃,压在奚曼戈身上。
奚曼戈水目一凝,冷冷一笑,“王爷,您的装备可真是万全。”
尉迟瑾不理会奚曼戈的话,撕扯着她的衣服,“说,刚才进来的男人是谁?!”
“你变态!哪有什么男人!”
奚曼戈挣扎着,始终敌不过这完全开了不死挂的尉迟瑾!
药粉,冰剑,应该没有一样能够冲破他的防护罩吧?!
对了——
奚曼戈镇定着心神,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柔似魅地冲着他娇笑,齿如瓠犀,温婉动人。
“你做什么?!”尉迟瑾一声冷厉的怒吼。勾|引他?
下一秒,奚曼戈将全部的柔媚集中到双眼,她那双剪水秋眸,如今更染上了情谷欠的气息,半醒半寐,迷离且带浓浓的引讠秀。
尉迟瑾不知不觉软下了全身的动作,望进她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奚曼戈笑得极致魅惑,尉迟瑾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朝着她宛若兰芷的双唇吻去,轻柔地,带着万般的宠溺。
尉迟瑾。
纵使你的结界可抵抗敌人强大的内力和姑奶奶操控的冰剑,你又怎能躲过这狠狠的夺命一击?
奚曼戈笑得狡黠,右腿一抬,狠狠地撞向他的胯|下。
尉迟瑾幻化的结界应受到外力的影响,一瞬间消失得无影踪。
“死变态,想要拿走姑奶奶的贞操?!下辈子吧!”她跳下床,一拆方才苍染默支援的药粉,朝尉迟瑾撒去。
这一挥便是一大半,奚曼戈心疼地收起来,知道了用量,苍老师再也不担心我会浪费啦!
“你……你又对本王撒了什么?”尉迟瑾吃痛地拧眉,面色酡红,如同一个醉酒的风流汉。
奚曼戈邪肆地一笑,“王爷,你好纯情哦。有过一次经历了,还问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答呢……”
“该死的!”尉迟瑾低咒,爬似的下了床,身姿摇曳地向门口走去,“奚曼戈,这辈子,本王要定你了!”
“诶?等等,莫非……王爷是想去找姐姐?”
奚曼戈的绵言细语飘进尉迟瑾的耳蜗,他犹疑地停下身,“你希望本王找你?”
“王爷好生自恋。”奚曼戈柔柔一笑,好似一汪春水,“曼戈忘记告诉王爷了,这药……定要找男人解。”
第三十三章 小白,本王要你
尉迟瑾全身一瞬的瘫软,他幽眸中竟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却是无措和失笑。
“你说什么——”
“男人呀。”奚曼戈昂头做思考状,“啊,对了,那天替姐姐治病的小白,相貌堂堂,总比你强|暴那些鼻歪眼斜的下人来得强。”
尉迟瑾切齿地咬牙,“等本王回来再收拾你!”
没等奚曼戈的唇舌反击,他便夺门而出。
奚曼戈心中默哀,可怜的小白躺着也中枪。而且……是进进出出几千枪。珍重。
设在瑾王府后院的清雅阁大门,被一阵含着戾气的狂风撞开。
白风华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