戅戅
赵谦道:“既然是你们真正的实力,那也就意味着是你们最后的手段。”
伙鸿焜道:“你看问题的角度倒是与常人不同。不过我杀薛道异一人,你便要血洗薄山之首,而你屠杀苍生数万,却依旧趾高气扬,如此双标,又如何说?”
赵谦道:“我没说他们脏了我的手,已是大发慈悲。”
伙鸿焜道:“但天下人又会怎么说你?陈师鞠旅,推无雠之民,攻无罪之国,僵尸则动以万计,流血则漂橹丹野。屠戮苍生,还说自己大发慈悲,说是罪无可恕也不为过吧。”
赵谦道:“那又如何?”
伙鸿焜道:“你适才之言,我将派人传遍天下。”
赵谦道:“进脱亢悔之咎,退无濡尾之吝,清风足以扬千载之尘,德音足以祛将来之惑。我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伙鸿焜道:“世人的愚昧是智者最强的手段,足以扫平一切,可惜你才智超凡,却永远认识不到此点。”
赵谦道:“圣益圣,愚益愚。人之道,不过损不足而益有余,我已懒得理会。”
伙鸿焜道:“独是陷於众非,尽忠讦於兼会,倡高算而受晁错之祸,竭心力而遭吴起之害。你终将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很好奇这种场面。不过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赵谦道:“是吗?”
伙鸿焜道:“你早已身负重伤,莫不是还以为今日尚能安然离开?”
赵谦道:“你自幼修习厌胜噬神咒,吸纳他人功力,进步神速,面对敌手均是以绝对优势碾压。但正因如此,不善死战,更不善困兽之斗。而我刚好相反,你可愿一试?”
伙鸿焜眼波微动,道:“今日就先饶你性命,一年之后,我在薄山之首等你。”说完,周身火焰窜腾,原地消失。
赵谦再也坚持不住,脸色惨白,一口黑血吐出。
四宾城内,张弘毅正率领蜀中八部高手屠戮城内众人,忽见张超之满身伤痕,挣扎着来到张弘毅面前。
张弘毅一惊,道:“超之,你怎么受伤如此之重,是谁伤了你?”
张超之道:“部帅,是赵谦伤了我。”
张弘毅道:“他?他为何伤你?”
张超之道:“先前攻打建康城时,我们的布局是让臧质与薛安都同时赶到太极殿。我和少主负责拦住赵谦,原本我二人稳占上风,不想赵谦太过卑鄙,在剑上下毒,少主不慎中毒而亡。我也被赵谦打成重伤,侥幸逃脱。但伤势太重,为躲避赵谦追杀,只得躲在一隐蔽处,待伤势有所康复后,才赶来此处。路上又遇到赵谦派来的高手围堵,属下拼死才得以逃脱。”
张弘毅找不到张云沨与树若彗已有月余,早知凶多吉少,但此刻听闻噩耗,依旧如遭雷殛,双眼一黑,竟有些站立不住。
张超之连忙将其扶住,道:“部帅请节哀。”
张弘毅终究气度不俗,很快冷静下来,道:“我夫人呢?”
张超之道:“她亦死于赵谦剑下。”
张弘毅咬牙切齿,道:“赵谦,我必将其碎尸万段。”
张超之道:“部帅,赵谦现在权势极重,除之不易。”
张弘毅道:“不过是个光杆将军,不足为惧。赵谦既然派人追杀你,想必现在已经知道你与我会合,定会有所安排。我写一封信,你送给东方璇。我二人联手,除掉赵谦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