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森寒,面罩寒霜。
“回王爷:下官的确不知。”缪易真迎着他那刀锋般的目光,镇定的道。
崇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缓缓道:“缪易真,你不但杀了应寒龙及属下八名兄弟,还杀了南宫紫烟及两名南宫世家的弟子。你说说,这一笔帐,该当如何算?”
缪易真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回王爷:下官真不知道,他们乃是你们的人;下官原以为,他们乃是一帮图谋不轨的歹人呢!”
“大胆!”崇王盛怒,猛得拍案而起,铁青着脸厉声道:“缪易真,你昨夜还派人夜闯南宫山庄,重伤了本王的爱将吴逸云!……狗奴才,你胆敢欺负南宫庄主,倒还罢了;竟然敢欺负到本王头上来啦!说!在你的狗眼之中,还有没有本王?!”
“王爷言重了!下官万万不敢!”缪易真神色不变,安坐不动。
崇王愈加愤怒,咆哮道:“你个狗奴才!今天,您若不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出得了这南宫山庄!”
※※※
缪易真闻言面色铁青,腾得站起身来,迈步就走。
南宫黄杏、南宫赤火、南宫孚及崇王的几名随从,立刻抢身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许锦山、高近楼、宗琨、穆世鹏、翟大成等侯在厅外的众锦衣卫闻讯,拔出兵刃,齐往大厅内闯,众南宫世家的弟子和崇王的随从们阻拦不住,被冲得东倒西歪。
“反啦!反啦!真真是反啦!”崇王猛拍茶几,声嘶力竭的咆哮道:“缪易真,你就等着被诛九族罢!”
“住手!”
缪易真大喝,众锦衣卫纷纷住了手,见他已被围住,虽很是担心,但又不敢不听号令,只好焦急满面的望着他。
“让开!”缪易真冲南宫黄杏等厉喝,“谁敢阻拦本官,以乱党论,杀无赦!”
一席话唬得他们面色陡变,呆立当地。众所周知,锦衣卫乃是奉命于当今圣上行事,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整个大明的子民,见之谁不战战兢兢的?
“哈哈哈!”崇王大笑,“缪易真,少拿大话唬人!你借查案为名,乱闯民宅,滥杀人命!今日之事,我看你如何向朝廷交代!”
缪易真神情一肃,淡淡的道:“王爷,下官的所作所为,是非曲直,自有朝廷公断;不过,在此之前,谁若敢心怀叵测,图谋不轨,休怪下官辣手无情!”
“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哈哈哈……”崇王仿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直笑得前仰后合,笑着笑着,忽然笑容一敛,双目圆睁怒瞪着他,“缪易真,平日里,你就是这么吓唬人的吗?……呸!告诉你个狗奴才:别人怕你,我朱见泽可不怕你!”
“是么?”缪易真一瞬不瞬地迎着他那欲吞噬自己的目光,毫无惧怕之意,冷冷道:“王爷,您可千万别逼我!”
“你敢威胁本王?!”
“岂敢!良言相劝而已!”
崇王气得胸口起伏不停,过了好一阵子,才总算压回了胸中那如焚的怒火,狠狠得坐回了座位,冷笑道:“缪易真,咱们走着瞧!”
“王爷,没什么事了的话,下官想先告辞了!”
崇王重重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南宫黄杏等见崇王妥协,便都怯怯得让开了一条道来。
“草民恭送缪大人!”南宫黄杏向缪易真行礼。
缪易真缓步走到南宫黄杏身旁,低声道:“南宫庄主,你赢啦!”
“大人,您的话,草民听不懂。”南宫黄杏还是装糊涂,心里却窃笑。
缪易真冷哼一声,沉声道:“不过,你别得意!真逼急了本官,将你整个南宫山庄挖地三丈,也要找出那批贼赃来!”
南宫黄杏摇摇头,尴尬的苦笑道:“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草民惶恐得紧!”
缪易真轻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记好了:下官说得到,做得到!”
南宫黄杏面色有些难看,低下头去。
缪易真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负着手继续前行,将至厅门之时,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崇王正色道:“王爷,您可知道:本官为何不怕被诛九族么?”
崇王一愣,一时想不明白他因何有此一问,恨恨得瞪着他。
“那是因为,”缪易真自问自答:“即便是诛光本官九族,也不过仅仅是缪某、贱内及犬子三人而已!王爷您说,缪某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崇王冷笑一声,欲待反唇相讥,一时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来,便索性不理他,昂首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