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认识,你家影楼名气很大。我记得,我们婚纱好像是你拍的。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甭客气,东海是我发小。你不大爱出门,只见过你那一次,估计你也不太认得我。我和东海熟。”
“我以前眼睛不好,不大认人。”
“没事,这不认识了吗?我的影楼平时也需要用花,会照顾你生意的。你最近有东海消息吗?我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他了。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羽沫摇摇头:“没什么事,可能是今天多跑了几家,有点累。您快去忙吧,我真没事。”
说着勉强提力往外走,没走几步就有人拦住找羽沫结账,羽沫不得不停下来。
收完钱,再挪动脚步,又一阵头晕目眩,只得慢慢弯腰扶墙蹲下身。
李威后面见了,吓了一跳:“东海的……那谁,我一时忘了你怎么称呼了……哦,羽沫,对么?你先站这别动,我还是找个人送送你吧!”
羽沫忙摆手。
李威已经进去,很快拉了一个人出来,边走边说:“一会儿新娘换完装,就出来敬酒了,我还得一路跟拍,实在走不开。你帮哥们一个忙,帮我送个人回家,她好像有点不舒服。改天我请你喝酒。”
“今天的酒就被你小子搅了。我正看新娘看得美呢,一会儿人出来还要唱歌敬我酒呢。送什么人啊?这么急?”
“哟,那一脸厚粉底大浓妆,看得见啥还看美了?”李威笑,边往外走边推,“我约了几个平面小模特下周二拍封面,我回来请你去和她们谈人生啊。今天先帮弟弟个忙,送个人。”
“我才没那个闲功夫扯淡。送谁啊?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周远山笑着,抬眼一望:“哟,这不是梁小姐么?”
“认识?太好了。这我一亲戚,今天跑了好几家收帐,累得犯病了,走不了路了,我担心出事不好和她家里人交待,可气我又走不开。周哥,帮忙给送回家,天黑一个女的也不太安全。里边人叫我了,兄弟我改天一定请客。”
“这不就是沫沫花坊老板娘么?咱们槐树街街上都是同行。”周远山笑道,“街里街坊的,帮个小忙小意思。你放心忙你的去吧。”
“那太好了。有劳周哥了。”
周远山点点头,李威被一群人喊着,扛着摄像机急忙转身,小跑着进礼堂了。
羽沫皱了眉,扶着墙,慢慢地自顾自往前走。
“收钱收到累病了?你这人没意思,咋病了听着也挺气人?”周远山笑。
羽沫没精神理,慢慢往前走。
“还是又犯低血糖了?”周远山跟过来笑,“咱俩怎么连毛病都还一样。不过我比你聪明,我车上备着糖呢。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总楚楚可怜的,到哪都有人不放心啊。”
羽沫听他语气调侃,心里烦,摆手说:“不用,谢谢。”
“拧什么拧呢?”周远山拉了她胳膊往自己车边走,“要是昏倒在大马路上更丢人。你怕啥,我又不吃人。再说,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真是难看死了,搁谁都不会想入非非的。再扭捏,我就当你是矫情了。”
羽沫确实心慌气短,乏力难行,见已被推到了车边,索性甩开周远山扶着的手,自己拉开后车门,坐进后座角落里:“那麻烦周老板了。”
说完闭了目歪着歇着。
“真快成了病美人了。”周远山扶了方向盘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羽沫萎顿苍白,笑,“回哪?我怎么开?先吃点糖,千万别昏我车上,回头我说不清。”
这一天羽沫真真是受够了,三翻两次被人刁难,婷婷的事让她心头压抑难解。
又想到回家——岸岸那无辜的小眼神,更觉得难捱,顿了顿说:“我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点饿了。”
“嗯?”周远山抬眼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此刻的梁羽沫神色憔悴,抱了双肩蜷缩在车的一角,由一只神采奕奕的骄傲小孔雀又变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