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性格特别开朗,她才二十几岁,她和我约了今天去吃饭的……”羽沫费力地遮着头顶刺眼的阳光,转身又去猛拍门,提高嗓音“婷婷,是我,你在吗,开门,开门啊……”
“哼!怎么不会呢?她一个瞎子没有男人养活靠什么活下去?你又不是个瞎子,当然不懂她活得有多难了。她搬到这里,我看她可怜还给她介绍过点生意,可还是活不下去啊!她家里人又都瞧不起她,不管她死活。得了病也没钱治,怎么活下去?死了也少受罪了。”女子说着扭回身要关自家门。
羽沫愣愣的站在那,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哗哗的淌下来,看对方要关门,急忙伸手:“姐,看来你和婷婷很熟,那你知道她埋哪了么?谁帮着料理的后事?你有她家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没有。”女人厌烦地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健康的小美女哪里晓得婷婷有多可怜?要真是好朋友,早干嘛去了!”说着砰地关了门。
羽沫站在大太阳地里,被阳光照得头昏眼花,心里生生的疼。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妍妍,“羽沫姐,你别忘了两点去时光大厦结账啊,1009室。”
“好~~”羽沫挂了电话,茫然的往外走,低了头翻到婷婷手机号,一直打一直打,一直关机。
那个丰满活泼的大嗓门直性情女孩真的以后不会再和她煲电话粥了。
羽沫腿发软,扶了路边的树站住,耳边又响起那个红指甲女人的话“她一个瞎子,没男人养活怎么活……你又不是瞎子,你怎么明白她有多难……要真是好朋友,早干嘛去了?”
眼泪又滚落下来,心里万分痛悔没早几天来找婷婷,又想到近一年自己也是一路跌跌撞撞熬过来,幸好还能勉强自力更生。
走几步歇一会,心情也起起伏伏,到了时光大厦,时间尚早。
在一楼大厅卫生间羽沫用凉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眼眶微红,她默默地补了个淡妆。
出来到吧台前,要了杯咖啡,写字楼的一楼大厅里金壁辉煌洒满阳光,四处是得意的脸和匆匆的身影。
羽沫走到最角落的沙发边坐下,举着杯咖啡发愣,闷闷地心痛。几年前,她们还彼此惺惺相惜,眨眼间就天人永隔,婷婷在她所谓的爱情里失去生机,而她此时也还痛苦迷茫于她那曾经珍而重之的婚姻。
夏日初起的那几分热浪,在大厅空调里一波波的冷气侵蚀下,被慢慢地消解殆尽。
羽沫只觉得大厅里温度低到让人心冷,疲倦地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眯着眼,双臂环抱着自己歪着又小憩了一会儿,才勉强打起点精神上楼收帐。
大理石铺就的写字间走廊里,千篇一律的门和气息雷同的格子间,羽沫方向感很差,无知无觉的东走西绕,心中弥散着失落与颓丧。
“1009,大概就是这间了?”羽沫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摁下门铃。
房门打开,羽沫忙低下头盯着手里订单细看:“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沫沫花坊的,您上午从我们那订了三盆盆栽,约的是下午两点结一下帐。”
对方撑着门,没出声音,只呆愣在那里。
“这是1009吧?”羽沫侧身又看了眼房门号,没错,只见对方西装革履,油头粗金戒,隐隐有种土大款气息,心里更是不耐烦,举了举手里的收据,抬头说:“受累,您结下帐——”
忽然,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