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琳散开的眼瞳不由得一缩,凝成了两根锋利的针。
看到她的反应,姜屿心知,即便那人没有直说,肯定也做过差不多的暗示。他反复利用周琳的恐惧刺激她,致使她现在依然陷落在深深地不安之中。
“思想印记。”姜屿叹息一声,侧过头去,没有让周琳看到他悲悯的目光。
“什么?”周琳明显没有听过这个说法,疑惑地追问道。
姜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她讲了个小故事:
“从前有个人,认为自己是一条虫子,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听。他的家人没办法,把他送到一位大夫那里去医治,治了好久终于治好了,知道自己不是一条虫子了,便出院了……”
“什么叫‘出院’?”周琳问。
出院都不知道?出院不就是……姜屿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没法解释,想了想后含糊道:
“大概那个大夫住在一座宅院里,从他那里离开,就叫‘出院’。”
“好吧。然后呢?”
“……他出院后,在路上碰见一只鸡,立刻吓得魂飞魄散,飞奔着回去找那个大夫,大喊道:‘大夫!大夫!救命啊!有鸡要吃我!’!”
姜屿讲个故事,讲得热闹极了,随着他这一声声大叫“救命”,院中秃了毛的九尾灵鸡像是在应和他似的,开始满院子到处乱飞。
最后直接从他头顶扑棱过去。
见他落了一脑袋灰,周琳看得抚掌大笑,笑着催促道:
“然后呢?”
姜屿给自己念了个“去尘咒”,而后继续讲述道:
“那个大夫听他这么说,连忙安慰他:‘别怕别怕,你忘了吗,你不是已经知道你自己不是一条虫子了吗?’”
“那个人哭丧着脸说:‘我是知道了,可鸡不知道啊!’”
周琳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当即边笑边骂:
“你编排谁呢!谁是虫子,谁是鸡啊!”
姜屿冲她拱手“告罪”,笑着说道:
“我不是想借由这个故事告诉你什么叫‘思想印记’嘛。”他顿了顿后,放缓了语气:
“其实稳妥一点也好,‘月白’给你留着,有了它,你一天来回几趟都可以。”
“只是不要忘了,你已经知道你不是一条虫子了。”
周琳霍然抬头,熠熠发光的眼眸瞪在姜屿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后,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最终,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二人安静下来,整个院中,只有“月白”无风自飞。
“不过你的故事还真是奇怪,你从哪里听来的?”周琳忽然问道。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姜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他有些沉闷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失忆了,脑子里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
这个说法并没有完全说服周琳,但却足够令她不再追问。
姜屿被这个问题牵动了心绪,忍不住:
“寻找记忆真的太困难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找到的都是零碎的回忆,完全无法连成体系。好不容易拿回一团记忆絮,以为会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但结果只模模糊糊地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