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愣了一下,这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里,到底是衙门后宅;还是城西胭脂巷后面的民宅。
甚至于,南柯觉得老县令之所以在外面那般着急,可能并不是知道廖必会他们绑了什么人,而是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些许音调。
好在接下来审讯的声音让他晓得了,自己没来错位置。
虽说,这审讯声音在某些场景下,也会从城西的胭脂巷里面传出来。
‘啪’
“我要你叫了?”
这是唐二的声音。
“没了,没了,真没有了!”
这是一道南柯没听过的声音。
跟刚刚那道呻吟声不一样,声线明显要更加年轻一点。
南柯上前推了推门,门没锁住,直接被推开。
这本该是杂物间,靠墙位置还摆放了许多铺满灰尘的杂物,置物架上还落了不少蜘蛛网。
老县令是自己有宅子的,先前最多是临时在隔壁卧房休息一会儿,因此这杂物间相当于是一直被闲置了下来。
廖必会来赴任,肩上也就一个小包裹,所有行李用一个木箱都能放下,更是不可能来专门收拾这存放杂物的房间。
南柯刚一进去,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扑面而来的灰尘,夹杂了些许怪异的味道朝他涌了过来。
就算是他早起在清河村经历了‘恶臭历练’,这会儿,依旧是有些遭不住。
审讯被临时停下。
廖必会站在里侧,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沉稳像是在思索什么。
唐二则是两只袖子撸起,衣领更是被扯开,额头满是汗渍,他是审讯的主力,这审讯听起来高端神秘,但其实也就是个体力活儿。
“来看看?”廖必会看向刚刚进来的南柯。
南柯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走两步到窗户旁,把窗户给敞开让里面空气稍微流通一下,冲淡了些屋内的气味。
那两位清一门的门徒被绑在木椅子上,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也就是在廖必会的坚持下留了个底裤,省得审讯的时候污染了自己的眼儿。
“救救命!”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显年轻些的朝南柯低声呼喊。
这位虽是也伤痕累累,但明显比另一个要强了许多,起码这会儿还有精力和力气来求求。
另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在南柯进来时也没什么动静儿,要不是南柯能够感知到他的呼吸,说不得还以为已经闹出来了一条人命。
‘啪’
唐二又是一巴掌上去,“救什么?要你开口说话了吗?”
“”
那人脑袋垂下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问出了什么?”
南柯站在窗户旁边,这里空气稍微好一点。
在唐二一顿严刑逼供的操作下,南柯是不知道他们问出了多少,但这打出了多少,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他现在心智坚韧,光是进门就闻到和看到这屎尿屁一地,他保准会立马掉头离开。
“很有限。”
廖必会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的很有限。”
他今儿算是开了眼界,见识了传说中的缉妖司到底是如何审讯犯人的。
一套套手段让他心都有些发颤,但就这,在唐二口中还是简化版,毕竟手头没有趁手的器具,缉妖司里面那一整套刑拘可不是哪里都能够找到代替品的。
但就算是简化版,廖必会也不觉得眼前这俩货能扛下来。
他们差不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但这些杂七杂八的信息,对廖必会和唐二来说没半点用处。
“两个普通弟子能知道个什么。”
南柯早就知道会这样。
其实廖必会和唐二也都清楚。
他们也就是把局势看透彻后,发现自己在整个事件当中太过于‘渺小’,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焦急来焦急去,最后只能够死马当活马医。
说是抓人来审讯;
说更直白点,其实就是抓人来发泄发泄内心的焦虑而已。
“他们活该。”
廖必会没丝毫内疚。
如若是真就抓了两个无辜的来,他可能还会于心不忍。
但在刚刚的审讯过程中,他算是知道了为何缉妖司或是某些朝廷官员会这般瞧不起仙门弟子。
有些个仙门弟子,在踏进了仙门后,着实是有些不把自己当人,净干些龌龊事儿。
“按律法来判,他死十回都不够!”
廖必会指了指那位年长的,要不是他理智还在,他差点就替了唐二自己上去动手了。
“这都小事儿。”
唐二在旁边笑了笑,他是缉妖司老人,专门负责处理这些仙门弟子,或是其他妖魔鬼怪的事儿。
他所见所闻的,真要是说出来,别说是幼儿,是个成年人都能给你吓哭咯。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关起来?”
南柯一指两个人。
“关起来吧。”
廖必会犹豫片刻后决定。
杀吧,有些过,毕竟要杀直接在野外便杀了。
但放吧,更是不可能,这种人放回去保管明天清一门就找门来。
“我来找位置。”
唐二接话道。
这种活儿,他熟悉。
他在缉妖司干了这么些年,哪一行他都认识几个,找个关押的位置信手拈来。
南柯又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住这里的环境,“出去说?”
“行。”
三个人走出门,随后又把门关上。
似乎是听见了里面的脚步声,在门外等候了许久的老县令连忙进来。
在看见廖必会和唐二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在看见唐二衣冠不整后,略有些内凹的嘴角很是明显得抽搐了一下。
“唉。”
他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往回走去。
“这”
廖必会先前还准备行李。
这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吧,解释解释。”南柯拍了拍廖必会的肩膀,“如果你还想要个好名声。”
“什么?”
廖必会没反应过来。
“听说有许多乡绅贵族,都喜欢男风。”
“”廖必会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老县令跟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