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莫里西下达了命令。
一个培育室里的成熟幼体被装入一个玻璃箱子，投入了绿色的培养液中。
一个针筒机械臂从玻璃箱子后的孔洞伸进去，扎进它的腿部动脉，金色的溶液顺着导管流入。
马博士说：“这是第三版优化的太阳溶液，我将它的效力延迟到了最缓，线粒体应该能承受得住。”
莫里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线粒体曾经是生命能量之源，但现在它的效能已不足曾经的百分之一，我们的改良非常冒险……”
马博士说：“但如果不这样，生物进化路线就无法与武器路线相提并论，坦克，飞机，大炮，导弹，都可以随意摧毁生物军团。灰衣军团在长山郡被瞬间消灭，就是最好的明证。”
莫里西神色中混入了一丝阴云。
灰衣军团的覆灭至今仍是谜团，他们不知道长山郡用了什么样的武器，能在转瞬间将一支一万两千人的生化部队消灭。
现今理论上最大威力的云爆弹也做不到，而根据他们后来的调查，事发地点上满是巨大的裂痕，仿佛被无数的破片划过一般。
长山郡发来的挑衅照片也证明了这一点，所有的尸体全是割裂伤。
但这只是给事情更增添了一分谜团。
他们只能认为长山郡拥有一种大威力的破片炸弹，并且在一瞬间扔了几百颗这种炸弹在灰衣军团的头上。
灰衣人是经过改造的，虽然不如巨人强力，但他们表皮的几丁质甲壳非常坚硬，堪比防弹衣，一般的炸弹都不会造成致命伤。
这样一支部队被瞬间消灭，这证明武器派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巨人部队在石州的失败也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他们急需一些更强大的生化特战体。
“纯净者计划”和“太阳阶梯计划”被大大加速，本来下个月才进行的最终项目被提前了。
但坏消息不只如此，粮食计划一分钱没赚到，反而血亏一笔，使得莫里西和他的研究陷入了经济危机，不得不大幅度减少了预算。
马博士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肌体强度已经有了，作战本能也已经有了，智力牺牲了一点点，但有人类六岁小孩的智力就足够了。我的研究证明，主动智力越多，本能智力越少。”
莫西利点点头：“我曾经见过一个老妇，她什么都不懂，却能瞬间计算出三十位数以内的运算，比计算机还快。但当我教会了她数学，她反而做不到了。”
马博士：“正是这样的，更强的生化特战体，不需要更多的智力，只要有本能作战的能力就行了。”
“所以于忠贤的方向只能是个折中计划。”莫西利说：“生物最好的武器永远是他自己，而不是外物。”
“但缺乏能量。”马博士说：“没有能量，生物始终无法与那些机械火药造物相提并论。”
“唯有改造线粒体。”
莫里西说出了伟大导师利里的原话，这也是他们毕生努力的方向。
但是，尽管莫西利满怀期待，结果依然失败了。
在太阳溶液注入的第三十分钟时，幼体忽然挣扎起来，鲜血从它身体各处喷出，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检查。”
莫西利面无表情地说，失败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仍然止不住的失望。
玻璃容器带着尸体被取走。
片刻之后，检查报告出来，长长一串文字的最上面写着结论。
“生命强度无法支持，机能崩溃，线粒体被太阳溶液摧毁，没有达到改造的目的。”
“继续！”
但失败一个接着一个，莫西利的情绪逐渐暴躁起来。
马博士说：“主，我们需要更强大的母体，才能生出更强大的胚胎，虫体我已经培育到了最强，但人类没有。”
“钱！”
莫西利咬着牙齿说：“没有钱了。”
正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冲上来，递上电话。
“主，是林亚泊长老。”
莫西利接通电话，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快说。”
电话里传来林亚泊阴冷的声音：“莫长老，纯净体成功了吗？”
“没有，我缺钱。”
“毁掉长山郡，我们就有钱了。”
莫西利忽然暴怒起来，咆哮道：“那你们去毁啊！你们不是手段很多吗？你们不是帝国的主宰者吗？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郡长也能跳到我们头上来？几千亿的计划就这样被他砸了！你们还不整死他？”
“莫长老，别生气，那小子有节度权，经济权，和军权，因此，长山郡虽然是一个郡，但却是一个特区。”
“他刚刚为最高会立下了大功，又传闻与第一公主有染，是很难扳倒他的。”
林亚泊说完，补了一句：“实际上，除了最高会和皇帝，没有人能在政治上击垮他。”
“那就肉体毁灭他！”
“莫长老，他是一个军政实体集团，相当于小一号的秦氏集团，他的军队，他的特务，使我们这样做的成本无限增大。”
莫西利不耐烦地说：“林长老，你不要给我兜圈子了，我的耐心有限。”
“好好，莫长老，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
电话那边林亚泊的声音变得友善，显然不想激怒莫长老。
“我还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可以支援你，但你要保证，纯净体制造出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那个小畜生。”
莫西利肥胖的脸皱了起来：“什么东西？”
“三千名健康的成人，四百名健康的婴儿。”
莫西利不满道：“这比以往少。”
“足够多了莫长老，现在时机非常。”
“好。”
沉默了片刻之后，莫西利答应下来。
他其实最想杀掉王文公长老，这位改革派的领袖对他事业的打击比长山郡大多了。
挂掉电话后，莫西利继续实验了十个小时，但依然全部失败。
检查报告上，多数是生命无法承受，少数熬过了第一阶段，但在第二阶段变态的过程中，又死于神经细胞的凋零。
莫西利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
片刻后，他命令：“太阳溶液再稀释到十分之一，注射速度减缓到三分之一。”
马博士道：“这样我们的成体的强度会下降许多。”
“先成功一个。”莫西利简单地回答。
但即便这样，也只是让大多数幼体死在了第二阶段。
直到深夜，才终于有一个幼体成功完成了变态过程，蜕变成了成体。
莫西利痴迷地往着玻璃容器，漂浮在绿色溶液里的成体就像一个附满甲壳的人。
但它有两对巨大的足镰，一个布满利齿的口器。
它不满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于是轻而易举地打碎了容器，又打破了坦克重炮也打不破的玻璃墙。
绿色的溶液争先恐后地从中迸射出来，这个刚刚诞生的纯净者突破了它的囚笼，跳了出来。
实验室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尖叫着逃跑了。
只有莫西利没动。
纯净者轻轻走到莫西利身前，抬起足镰，向这个肥胖的身躯跪下。
莫西利笑了。
训练的本能还残留在它的脑海中。
纯净者计划成功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弱体。
真正的完全体需要强健的生命、不会凋零的神经细胞，还有钱。
莫西利望向长山郡的方向，下达了命令。
“杀掉那个小杂种。”
“把长山郡的变异个体，给我带回来。”
深夜。
秦落霜洗了个热水澡，心情才好转一点。
她披着浴巾出来，正想继续处理一些工作事务时，浴巾忽然被人拉了下来，纯白如玉般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
不用想秦落霜也知道是谁。
“夏，别闹了，我很忙。”
“别嘛。”
夏扑上来，从背后的触感来看，这丫头显然也没穿衣服。
“你够了！”
“别嘛，就一会。”
秦落霜转过身，把她撑开：“走开走开，别烦我，我看见你就烦。”
“嘻嘻，看见我哪里烦？我早告诉你多喝牛奶，多吃木瓜，你非不……”
“呵呵，大很了不起吗？你这样找不到老公的，人家就只图你身子了。”
“我不找老公，我就要秦姐姐当我老公。”
“走开！”
正打闹间，电话响了。
“好了，别闹了。”
秦落霜穿回浴巾，推开撅起嘴的夏，坐回桌前，接下电话。
“筱筱。”
一听到这个声音，秦落霜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