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来得及。”林景楠叹了口气。“阿昇来了，把我拖了出来。”

    “靳昇为什么去那里？”

    “可能是去看我吧。”林景楠转了转眼珠，对着康栎威微微一笑。“阿威，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是竹马竹马，都喜欢青梅的味道，酸酸地，却很清口。……有一次我们去山上摘青梅打算回家腌制或者泡酒喝，树挺高的，我站在下面接，他爬上去摘……那些青梅是别人种的，所以只能偷偷地摘些，你小的时候一定也干过类似的坏事儿吧？然后……他踩断了一节树枝，就那么摔了下来。”

    “景楠。”康栎威握紧林景楠的手，似乎是在给他传递力量。

    “然后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林景楠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我应该从此再不碰青梅，可是为什么呢？那是我唯一可以来纪念他的东西。……不过创伤都需要治疗，疼痛都是需要转移才能减轻地。”

    “你怎么做的？”康栎威小心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

    “转移你失去最好朋友的痛苦。”

    林景楠勾起嘴角忽然笑了，那一笑不仅凄美，还有些可怕。

    “不能告诉我吗？”

    “我怕你吓到。”林景楠认真地答道。“阿威，如果你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地这样过下去，很多事，都埋在心里吧。……我和阿昇不可能像我和你，和文仲他们一样，你根本不需要把他放在心里，他和你没有关系，和你有关系的人从来都只有我，不管我们是警察和疑犯的关系，还是情侣，都只有我。”

    “你那个好朋友。”康栎威停顿了数秒。“摔下来后，是死了，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死亡，是一个很奇怪的概念。”林景楠又往康栎威怀里缩了缩抱紧。“它只对死者本身具有意义，对于还活着的人，它是从来都不存在的。……阿威，我困了，睡吧，嗯？……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你身边。”

    这一次两人换了个位。林景楠安心地睡了，康栎威失眠了，睁着眼睛，抱着怀里自己上了心的人，失眠了。

    27

    27、第二十七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正好是圣诞节，康栎威的工作还是和平常差不多，不过没有出现很大的案子要连着几天都无法回家。林景楠的生活更加有规律，基本两点一线，偶尔会有应酬。隔上一两天还是会和靳昇一起吃个饭。那罐青梅酒他自己一个人喝着，每天倒上一点。晚饭康栎威赶得及，都会回家陪林景楠一起吃。还是依循着康栎威在，康栎威做饭，康栎威不再，林景楠买外卖，或者下一些速冻的水饺。

    圣诞节前两天，林景楠拿回来一张邀请函，说是他们商会举办的，可以携带家属，问康栎威是不是有时间一起去。对于西方人的节日，尤其还是什么耶稣诞辰，康栎威是没有什么概念地，而且也不会放假，基本就没把它当作是一个节日看过，更别说是还要花心思来过。但是林景楠说了，康栎威也就自然地应下，哪怕是冲着“家属”两个字，心里头也是欢喜地。当然，警察同志的作息不稳定，保不齐那天出个什么案子就去不了了。林景楠在这点上是相当地理解康栎威，也说不上是因为大家都是男人，少了那股子黏糊，也可能是在相处中让康栎威越来越深刻意识到的，对于他，或者之前的人，林景楠做的只是当下的准备，没有那个所谓的天长地久，更不要说一辈子，哪怕他话里，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这样的渴望，他也不会那么准备。不过这一点，在认识林景楠之初，康栎威就已经分析过，只是现在，被真实感知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