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了咬樱唇,就觉得心口闷的慌。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自小长于深宫,善于察言观色的卫婧,也知安安在苏照心中地位,比自己要高之一筹的。
她和那徐贞,或许难分上下。
至于那位范潇,不值一提。
“所以,这人故意冷落于我,本就是其人心中地位的排序。”卫婧晶莹如雪的玉容,霜色渐布,一双明眸熠熠闪烁,变幻莫测,哪还有先前那副小女人的模样?
每个人心中都有地位的排序,她也不例外。
就如她此刻在心中,第一位的当然是她自己,第二则是苏照。
而就在卫婧这般想时,忽然听到一把清冷的声音,在棠梨宫中响起。
“你心中想的,只有你自己,拿什么和我争照照?”
“什么人?”卫婧美眸瞪大,惊异地看着对面银发少女。
此刻,银发少女,嘴角讥诮,蓝宝石的眸子,目光锐利如剑,直视内心。
“你……你?”卫婧娇躯颤抖,如见鬼魅。
安安冷笑道:“就是你想的那般,我能知你所思所想。”
这就是她不喜欢这卫婧的缘故,此女太过自私,而又心计深沉。
她在苏宫这么久,也知苏照赐死卫姝之事,暗道,不愧是卫国公主,性情还真多有一脉相承之处。
卫婧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也不是如此?”
安安轻蔑一笑道:“我和你不一样!徐贞、范潇她们也和你不一样,甚至照照这等你眼中薄情寡义的王侯人君,也和你不一样,应该说,这整个卫宫里的人,就没有人和你一样的!啧啧,竟然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她的心中,第一位自然是她的娘亲,第二是苏照,第三才是她自己。
她善聆心声,这种血脉天赋,哪怕是苏照,也就一开始是敌非友时,才防备她窥听,后来也没有时时刻刻屏蔽。
而在苏宫之中,遍聆多人。
哪怕如徐贞,也将自家女儿和弟弟放在第一位,苏照也才屈居第二,将自己放在第三位。
反而是她的怅鬼——范潇,竟然是除苏子妗因为亲情之故外,唯一将照照放在心中第一位的女人,好可怜的苏照,估计他都不知道。
安安念及此处,不知为何,就有些想笑,但面对着卫婧,自然是不能笑场。
而听闻安安不留情面的指责,卫婧玉容苍白如纸,樱唇颤抖,道:“你……”
“不信?”安安冷笑道。
“他把我排在不知……”卫婧凝声说着,也没说信与不信,意思她起码把苏照放在心目中第二位,但苏照呢?
这对她公平吗?
“你既知王侯薄情,可知王侯霸道?”安安眸光冷峭,略有些气愤道:“某人心中,既装着江山如画,又装着美人娇娃……如煦日东升,普照万方,哪里需要排出高下?”
卫婧一时心头震惊,讷讷难言。
……
……
时光如水,匆匆而逝。
这一日,苏照离了温邑,前往砀郡,车驾在五百禁军的扈从之下,浩浩荡荡而去。
砀郡郡治离温邑倒不远,只有三百二十里。
马车之上,苏照和范潇,挑帘看着外间阴沉、昏暗的天色,因已入冬,万木凋零,一副萧瑟、肃杀之景。
“想什么呢?”苏照笑着看着不远处的范潇,少女一身绯红色的禁卫劲装,头戴鹖冠,作侍卫打扮,略有几分英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