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连累你师尊玄赤,莫非这些年师徒之情也全然不顾?”真阳子又是斥责。
赤应直到此刻,才缓缓睁开鲜红双眼,先是愤怒至极,接下来却闪过一丝悲哀:“此次断魂山之行,恐怕再也见不到师尊了,是我亏欠他老人家的,却不欠少阳什么!”
“特别是你!真阳子,暗中勾结太归,谋害吾姐,更是压制玉明妃、花骨,真当我等不敢与你争夺?”
真阳子脸色阴沉,恨声道:“两人身为少阳六子,此刻门内危难却不见踪影,恐怕早有异心,此刻你之言语更是佐证。”
“哈哈哈,好个少阳首席。上行下效,当年吾等父母恐怕也是被你们这般杀戮,再假仁假义收养两孩童,若非有高人告知,恐怕至今蒙在鼓里,真是好手段。”既然话已至此,赤应也不再掩饰。
本来他一心修行,就是想保护其姐,两人相依为命,也不想多事。可那日赤螭与他透露真相,万万想不到,所谓无依无靠的孤儿,竟是少阳仙人亲自出手,有回溯之景为证。
玄赤君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收留两人,修行少阳道法。
也不知赤螭何时知晓此事,总之其后有所提防,可那仇人却宛若人间蒸发,再找不到踪影。而赤螭又联络上当初交予她功法的神秘人,其目的正是颠覆少阳。
当日姐问弟曰:违逆本心之事。可此仇之下,何来本心?
本来只要叛逆之人扰乱大阵即可,但一刻钟极有可能无甚损伤,后又有神秘之人联系他,教其掌控回阴镜之法,更是告诉他其姐之谋划。他才心甘情愿来此,破釜沉舟。
说实话,虽然赤应对于少阳衰落早有预料,却也想不到,堂堂南疆四大仙宫之一,顷刻间崩塌瓦解,那燃烧之炎如地狱之火,无论凡俗还是仙人,都避无可避。
烈尨真人本就性格暴躁,听闻赤应之语更是不想废话,只见手指并拢,远处龙身瞬间就像是被挤压得海绵,血肉横飞,就连龙角都断裂不堪。
恰在此刻,一洞穴再次涌入热风,可不同的是,此焰无物不沾,虚实尽空。
几名离得近得仙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凶焰淹没,转眼间便消失在原地,仿佛被虚空吞噬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糟了!”
烈尨身为地仙,见多识广,纵使初时不晓得此焰来源,此刻也有所猜测。
这火起的莫名,更是锁定他们这些修行少阳功法之人,根本不是靠普通介质,好似因果连接。
之前便是靠法宝遁法方才逃脱,此时汇集却不得已硬拼一招。
地仙之法精妙无比,整个山洞好似熔炉,焚尽万物。可那黑火无实无虚,跨越玄法,直直落在其衣物之上,猛地燃烧开,顷刻间便烧灼成灰。
稍靠后的几位看到连烈尨真人都挡不住凶焰,吓得魂飞破伞,慌忙利用道法逃去。
只有几位仙人才窥得,那黑火烧灼的是一件金色法衣,烈尨终究是逃了。
可这正说明,面对此焰,地仙也无能为力,他们也只能四散而去。
真阳子瞥了眼落在中央不成形态的碎肉,也慌慌离去。
“啊!”
又是几声惨叫,随即归于虚无。
赤应睁开只剩一只的赤目,盯着周围无尽火海,说不上快意或是内疚。心中只剩下那一头红发,喜欢无理欺负他的姐姐。
也好,她不在少阳,最好以后也不要回来。
不,或许少阳从今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沉重的黑暗慢慢笼罩而来,却在他彻底昏迷前,一道春秋之息如天上之河,缓缓流来,将这残破龙身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