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一架蓝红色边条的小型平直翼飞机缓缓掠过上百米处的天空。
大街上水深火热的难民们见了,议论纷纷。有的跟在飞机后面焦急奔跑,挥手疾呼想要把自己带上,有的愤懑大喊,甚至是想用石子把飞机砸下来,当然这一切都徒劳无益。
一个穿着黑色奢华职业衫、打底裤、高跟鞋,耳带珍珠耳垂的黑长直头发妙龄女子,正颇有兴致地站在窗户旁,指节衬着下巴尖,看着底下那群人或张皇或惊喜或愤懑的模样,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来。
“真是可悲又可笑的家伙们,为了他们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生存价值拼尽所有力气苟延残喘于世,何必呢?”
她扬扬手,让身旁的侍者拿来一盒子饼干。
由于是在即将降落的低空,而且飞行速度缓慢,所以并没有产生过大的风压,黑衣少女指使着下人把窗户打开。
“既然你们这么自认低贱,那我也只好把你们当做要饭的打发了去。让我看看你们会怎么样的摇尾乞怜和顶礼膜拜吧。”
哗哗哗哗。
她将一盒子粮食洒了下去。
地面上的人们见了,欣喜若狂,蜂拥而至。
黑衣少女满意十足地欣赏着这一幕,看着因为自己小小的举动,一石掀起千层浪。就好比给金鱼喂食,因她而掌控下面这方人行为。
“大小姐,不可。”
这时,身后一个坐在座位上的日漫系发型职业装男青年说。
黑衣少女回过头来,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景宁,你怎么说这些不好的事情?想必是平时过于敬小慎微了吧?这又不是总部里面。我给他们施舍,他们应该感激我,这有什么不可?”
男青年却说:“确实,灾难区食物短缺,天降的食物会对他们起到莫大的帮助。但正因如此,你在公共场合抛下这些,会导致人人争抢,饿的抢食,不饿的也想抢来当储备食物。而且亲眼目睹食物是公开抛下,都不承认对方所有。那些率先抢到食物的只会被群起而攻之,最后甚至演变成争斗,白白浪费气力,自残手脚。”
闻言,黑衣少女再往下看去,果然街面上已经打斗起来,反而是饼干散了一地,被不时踩过的脚步碾得粉碎。
黑衣少女不得不承认男子见识,只能不情愿地瞥了瞥嘴。“下等人就是下等人,连这些微不足道的饼干都要互不相让,一点小便宜都不肯放过。”
男青年回答不出话来。
黑衣少女探向窗外,伸了个懒腰。“能脱离那帮老家伙,自由的空气,真好!”
不久后,飞机在四周布满钢铁建筑的公司基地上降落。
黑衣少女往下瞥了瞥,“这儿的建设,还算不那么碍眼,勉强可以比得上我家的停机场。虽然我家的停机场也不算很大,勉强能环游个三天三夜吧。”
她的口气轻车熟路,宛若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这边早已立满了肃然整立、夹道欢迎的士兵。
“大小姐,腰不能弯!我来替您撸裤脚!”
“大小姐,您靴子上的灰尘太重了,我来帮您吹吹。”
“大小姐,请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这里肮脏的土地会玷污您的鞋底!”
“大小姐,您的手指皮肤一寸值千金,暴露在外面太危险,容易被这儿的风吹老化,我们来帮您挡住两边的风!”
面对这群热情捧脚到心态变质的员工,楚泠墨眉头一蹙:“出来!谁跟你们那么说的?谁告诉你们我那么弱不禁风,还需要被那么恭维的?”
很奇怪的是,在这群特种兵员工的正中间,草丛上却站着一个笑眯眯的白发男生,身上只穿一件寸衫,一幅邻家男孩的清秀打扮,和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哎呀,这怎么能叫我教的呢?他们早闻大小姐姿容极佳,又是敢插手诡异事务的女中英豪,早就景仰已久,今日难得一见真人,更是发自内心情不自禁地五体投地,啧啧,大小姐,我们这对您都是真心的啊。”白发男生笑嘻嘻说。
楚泠墨顺便路过男生的身旁,高跟鞋一脚跺在他脚上,“你会说好话的本事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哎呀,痛痛痛!”
“疼还在笑?”
“”
白发男生放平了脸色,悄声道:“喂,话说大小姐这次过来,只有你给我的消息,没听到公司那边音讯呀,莫不是又跟令父闹什么小别扭,离家出走了,还是偷偷跑出来”
“嘘!”楚泠墨看看四周,忙上前一步止住他。“这话你可不许乱说!我到这来难道还需要征得别人同意吗?你管得着我怎么地吗?”
白发男生笑着回答:“大小姐,别急呀,无论做什么。我肯定是向着您的。”
“好了,别拍‘马’屁了。我又不是你‘妈’。”
‘客套话’说完,楚泠墨端正了神色。
“我这次来,也没什么。主要是股东那边看不起我小,不同意让我主掌那项计划。我本想来看看你们进行到哪一步的,却听说,一过来就出了岔子?”
楚泠墨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的员工们,眼神半含嘲讽半含不屑。
白发男生点点头。“大致的情况已经提前给您汇报了,至于具体情况,让他们亲自向你谢罪——”
神色狼藉的一排制服男子,以及電弧和十二号、十三号改造体,半跪在楚泠墨面前。
“大小姐,我们就要将‘计划体’运送到公司里边来的时候,突然遭到诡灭同盟的特异能力者干事突袭检查,不知道是情报哪里出了问题”为首的制服男子支支吾吾地说。
楚泠墨慨然道:“又是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他们凭什么插手我们公司事务?我们这是为了全人类,他们能懂什么?一再二二再三地暗中阻拦和调研,难道什么都要经过他们同意才成?”
白发男生在一旁拍拍她的肩道:“消消气,大小姐,消消气。”
“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和他们起了冲突。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眼见来不及将‘货物’运送到公司,而且甩不开他们跟踪,我们便将胶囊里的计划体取了出来,临时埋藏在地下。然后假装继续运送胶囊,来个金蝉脱壳。”
楚泠墨继续问:“然后呢?那个白痴怎么会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
为首制服男子无言以答。
楚泠墨说:“等等,你们把他埋起来,到底是埋在哪里?难道是被人翻出来的?”
一名制服男子犹豫道:“我们,我们正好是把他埋在附近一座坟墓里的棺材中的,压在原来那具尸体下。”
楚泠墨顿怒:“你们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