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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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穿着自己衣服的后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长高多少。”

    带土看了看袖口,嘁了一声:“没差多少。”

    “你不是说要找我谈谈吗?”斑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笔。

    带土一抬眉,片刻后转过头看着素白寡淡的墙壁:“一开始是想和你谈谈的,但是看见你刚才坐在床边守着千手柱间的样子,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挽着袖口,“我提醒过你,‘别在这里呆上瘾了’。但显然你并没有听进去。”

    “你是在向我说教?”斑嗤笑一声,一切情绪冻结在眼底,看向带土的目光微冷。

    “我是为你好!”带土被他的态度,却只能色厉内荏的说下去,“是你自己说的,千手柱间将是一个棘手的敌人。而你现在呢?和这个敌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除掉他,甚至在刚才,你只需要放任他在那里不管,就再无任何后患。你忘记他炸掉那批军火的事情了吗?”

    斑将注意力又转回了书上:“已经失去价值的货物没有再惦记的必要。”

    “我不是和你讨论价值取向的问题。你现在是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带土心想自己吼都吼过了,索性破罐破摔,抽走斑手上的书丢到一边,“好好听我说!我不管你和千手柱间发展到哪一步了,虽然我觉得你们两个男的也发生不了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现在可以冲你笑得温柔体贴,但一旦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还会这样对你吗?你守在他床边,看着书等他醒来,是,看起来是很浪漫,可是这些浪漫都是阿帕特1编织的假象,你们活在谎言的庇佑之下,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错。”

    被拿走了书的男人难得没有恼怒,只随手把玩着铅笔,冷峻的眉目没有丝毫动容,听到最后,他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带土皱起眉:“你说过的,他这样的人,往往自诩道德和正义,以为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就足以照亮一个时代的黑暗。你觉得这样一个时代之光能容得下你这个伦敦阴暗面的君主吗?”

    “哦,所以?”

    “……”带土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气得无话可说,一手握了握拳,“你就折腾吧,迟早有一天你要栽在他手上。”

    斑嗤笑一声,重新拿起丢在床上的黑皮书:“你说完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

    “说。”

    带土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了些许岁数的男人,企图从他一贯傲慢冷淡的表情中窥破些玄机:“从前你教我休谟的《人性论》时,曾经说过,人的感情——尤其是一些无关血脉瓜葛,让人难以预料的感情——往往分作两种。一种是感情不足而引发的欲望产物,它的产生只是为了某种目的;一种则是纯粹的灵魂升华,凌驾于理智之上,无法抗拒。你当时还用了一个很漂亮的修辞解释这个观点。那么,你对千手柱间,是哪一种?”

    斑将书摊开在膝头,握笔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前者就像是长在花圃里的花,色彩鲜艳,姿态妖娆,一眼看去觉得中意,于是可以直接摘下,欣赏它迅速枯萎前的美丽;后者则是长在料峭悬崖石缝间的花,未必有多么艳丽绝美,却一定独一无二,不说为了得到它,哪怕只是想要接近,也必定要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他不紧不慢的重复起当年的话语,冷沉的嗓音念出近乎优雅诗意的措辞。

    “至于你的问题,”他顿了顿,“我从不屑于摘取花圃里的花朵,而长在悬崖上的花,我一旦遇上了,也绝不会畏惧什么粉身碎骨。”

    1阿帕特:希腊神话中象征谎言与欺骗的女神

    第九章

    柱间的意识比身体先一步清醒,所以尽管并没有睁眼,但他也能从自己的身体状况,周围的细微动静,判断出很多事情。

    中毒后的麻痹感褪去不少,但四肢还有些僵硬,柱间明智的放弃了起身的动作。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睡过去了一个白天,现在大概是傍晚时分。开门的声音响起,有人走到他的床边,听声音应该是在椅子上坐下了,随即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但柱间从那响起后就再无动静的声音中判断出,那个男人只是将书翻开,却并没有看进去的意思。按照他从前的阅读速度,看上一页最多不会超过两分钟。

    大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听见一声低沉到恍如错觉的叹息。

    柱间心头一动,一时间他也难以判定这声叹息里混杂的情绪。他认知里的宇智波斑,是一个用傲慢和凛然将自己武装得近乎毫无破绽的人,几乎从未有过这样可以称之为是无力的情绪。

    他并没有睁眼,平缓的呼吸节奏不变,看起来还在沉睡。

    他在看着我。柱间突然有了这样的判断,诚然,这样的判断无根无据,不符合他一贯严谨的推理。但他却无比确定。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颈侧的一缕头发被顺了顺,伴着衣料的摩擦声,床边的一处微微下陷,显然是对手一手撑在了那里。在柱间做出新的推断前,温热的呼吸已经喷洒到了他的脸侧,有种干燥的触感从他脸颊处一擦即过。

    “嘴唇干裂是因为维生素b2和维生素a摄入量不足。你该考虑多吃些水果。”柱间在斑离开他身边前突然睁开眼,低声开口。

    房间里一片昏暗,看来时间点比他之前判断的还要晚些,而那双轮廓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是如此清晰。

    才偷得一吻的男人皱起眉,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恼怒。他松开绕了对方一缕发丝的手,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拿起黑皮书——柱间注意到这是新的一本,褶皱的内页看起来像是曾被水浸湿过:“你早就醒了?”

    “才醒。”

    斑微微眯起眼,半晌后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下头接着看书。

    柱间转过头看着他一手支在侧脸,一手翻动书页的动作,艰难缓慢的伸出手拉开了床头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