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恐怖的滔天战火之中受到了充分锻炼,在家门口就跟英国、法国、美国、日本、荷兰、葡萄牙这些海上列强统统较量了一番。在这样的高烈度战斗中,红军舰队固然是死伤惨重,除了轻易不出动的旗舰“平海”号巡洋舰之外,统统都被打沉了一遍;但也通过累累的鲜血和死亡,获得了宝贵的海战经验,树立起了不畏强敌、见敌必战的信念和志气——毕竟是在家门口开战,背后一箭之外就是繁华大上海,就是祖国的核心腹地,怎么样也能让红军水兵们多生出几分勇气来。
另外,在虫洞对面的现代中国,乃是世界第一的工业国,各种淘汰的老旧巡逻船、鱼雷艇,乃至于导弹艇都是应有尽有,给上海红军每打沉一艘就补上十艘都绝无问题,唯一欠缺的只是有经验的海员罢了。故而尽管各种小艇一艘接一艘的沉,红军舰队却并没有像列强想象的那样越打越弱,反而在惊涛骇浪之中被锻炼得愈发强悍……最后等到崇明岛战役基本结束的时候,长江口已经差不多可以改称为“沉船湾”了。
与此同时,长江口的空战也是打得异常激烈——虽然先期投入作战的美国海军航空兵早已损失殆尽,连两艘航空母舰都沐浴了一遍辐射尘埃,趴在关岛成了亡灵船。但日本人却顶上了美国人和国民党的班,投入了自己的海军飞行队与陆军飞行队,在长江北岸修筑前线机场,与上海红军飞行队展开激战。
很遗憾的是,虽然初学乍练的红军飞行员普遍没来得及飞过几个起落,技术比较差,正面较量起来根本不是日本飞行队那些老鸟的对手,但依靠雷达和短程空空导弹的不公平较量,还有地面防空火力的掩护,反倒是让远道而来、气焰骄狂的日本飞行员吃足了苦头。而且,日军的机场一旦被发现,马上就会遭到远程火箭炮或巡航导弹的袭击,使得很多飞机在地面上被毁。根本没有了驰骋蓝天的机会。
总而言之,无论是在空中还是水面,红军只是最初挨了一记闷棍之后。就慢慢地开始占了上风。
然而,尽管红军在登陆崇明岛大约一星期之后,就基本取得了长江口水域的制空权和制海权,但依然无法阻止日军从北岸不断向崇明岛阵地投送兵力——从长江北岸到崇明岛之间的北航道,最窄的江面只有不到一公里宽,红军飞行队就算再怎么竭尽全力,一次又一次地炸断日军架起的浮桥。焚烧长江北航道两岸的渡轮和码头,也没法完全组织日军用汽艇、木筏、橡皮艇在夜间偷渡长江,向崇明岛前线进行抢运和增援。正如先前的国民党空军不管怎么狂轰滥炸。都无法阻止中央红军强渡湘江一样。
就这样,从早晨到夜晚,日军不停地把炮弹和子弹倾泻到狭窄的红军滩头阵地上,他们的步兵小队和狙击手也利用芦苇丛屡次发动渗透和偷袭。日本海军陆战队甚至先后四次组织了敢死队。在浦东的泥泞海滩上登陆。企图潜入上海苏维埃政府的腹地,破坏红军的机场和码头——虽然他们都在半路上被消灭了。
于是,崇明岛就这样化作了一座血肉磨坊,在连绵一个月的激烈争夺战之中,不仅吞噬了数以万计的人命,就连因此导致的弹药消耗和兵器损失数量,也让虫洞对面的总参谋部大呼开销太厉害、实在吃不消。
为了防止亏掉老本,穿越者们只好一方面故伎重演。在这片战场广泛使用了各种新型毒气,熏得敌人皮肤糜烂、七窍流血;另一方面实施红军一向拿手的机动迂回战术。由粟裕将军率领一万人的江北支队,在空军掩护之下,坐冲锋舟和小火轮绕路渡江,攻入长江北岸的启东县,从背后对崇明岛之敌进行打击。
这一招黑虎掏心终于收到了奇效——崇明岛战场上的绞肉机,已经把南方日军的血几乎放干了,再也没有富余兵力严密布防江北各地,而国民党军队在日本人手下做牛做马了几个月,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骂了几个月汉j,又拿了几个月废纸军票之后的战斗力……基本上比原来的一般水准还要再跌50吧!
因此,这支迂回部队在登陆之后,很快就节节胜利,在日军战线的背后把整个敌占区给搅得七零八落。
5月28日,红军江北支队攻克崇明岛对岸的南通港,彻底切断了崇明岛残敌的退路和补给线,岛上陷入绝境的残余国民党军队立即哗变投降,集体倒戈。而残余日军虽然还坚守着岛屿西端的几个阵地,但在云爆弹的反复洗地和毒气弹的连番轰炸之下,估计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通过一次战役就吞掉日军三个师团,而且还是作为精锐骨干的常设师团,此外还歼灭了十多万国民党军队和上万名各大列强海军将士,打掉了四百多架各类敌机,怎么看都是一场堪称辉煌的伟大胜利。
但是,为了这场崇明岛绞杀战的胜利,上海的红五方面军也付出了令人落泪的惨痛代价:各类作战飞机被击落六十二架,各类小型舰艇被击沉十六艘,损毁装甲车和坦克十一辆,各部队死伤人数超过三万,刚刚扩充到十万多人的红五方面军,一口气又被打回了不足八万人,下辖四个军团之中有三个被打残。而最初登上崇明岛的上海城管大队,等到一仗打完之后收拢部队,已经只剩了不足千人。原红十军团长,现任苏州军区司令员刘畴西同志在江阴被敌机炸死,还有四名穿越者雇佣兵也因为各种原因阵亡。
此外,日军在遭遇毒气袭击之后以牙还牙,对江阴、无锡等城市投掷了毒气弹,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
如此惨痛的损失,让所有人都深感震撼。所以,崇明岛上的枪声尚未平息,王秋、马彤、金奇娜等一众穿越者就披上防弹衣,乘着武装快艇过来视察,想要近距离观察一番这片可怕的战场。而《走进科学》摄制组也一同前来取景——像这样稀罕的战场实况录像,可以在很多地方派得上用场。
然而,不等他们踏上红军最早登陆的滩头阵地。一股浓烈的臭气就扑鼻而来——有焚烧尸体的焦糊肉味,还有未及掩埋的腐烂尸体的恶臭,所有的人都呕吐起来。弄得狭小的船舱里污秽不堪。
诸位经历过不少屠杀场面的穿越者们,勉强忍住恶心和肠胃的翻搅,纷纷拿着摄像机和数码相机跳出快艇,踏上了崇明岛的土地——接下来,他们才体会到诗人所说的“白骨曝于野”是一种什么情形。
由泥沙在长江口堆积起来的崇明岛,地势原本就很是低洼潮湿,遍布着沼地和沟渠。如今经过一个月的激战。人踩,马踏,炮弹炸。更是变成了一片烂泥塘,到处是又黑又臭的小水坑。来不及烧埋的死尸遍地都是,在高温潮湿的黄梅天里很快就变得臭气熏天,令人作呕。红头和绿头苍蝇到处乱飞。长长的蛆虫在死尸上爬来爬去……有的尸体横卧在水坑边,脚在上面,头泡在水里;有的尸体被烧得浑身焦黑,嘴巴张得老大,脸上一幅痛苦的表情;有的尸体像根树桩似的埋在堑壕里,胸前还挂着枪,脑袋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大多数尸体都是泥乎乎的。就像是裹了生粉的黄鱼在等着下油锅。《走进科学》的摄影师几次试图钻进战壕里取景,马上又被尸臭熏出来——真难以想象。在这种地方还有活人进行着拼死搏斗。
一直待在前线督战的毛泽覃军团长,带着一副亢奋而又憔悴的脸色,把众人迎接进了他的指挥部——某个曾经还挺气派的地主宅院。如今却早已被炮火打得千疮百孔,从里到外都是密密麻麻的机枪弹洞。在毛泽覃的办公桌前方墙上,就有一个弹洞张着阴森的大口,它是日本战斗机的一颗机关炮弹丸留下的。而在某些地图、文件和墙壁上,甚至隐约还能看见飞溅的血迹。
尽管指挥部的环境如此危机四伏,红军指战员们依然坚守在这片炮火连天的地方,淡定自若地指挥部队攻坚破敌。毛泽覃还向他们展示了一面刚刚缴获的日军联队旗,它已经被弹片撕成绸丝缕缕,上面还沾满了发黑的血污,但依然是极为珍贵的战利品——按日本陆军的规定,联队军旗在则编制在,军旗丢则编制裁。所以军旗在日军是一个不得了的最要紧的东西,要在联队里挑选一名最优秀的少尉军官担任旗手,专门设一个军旗护卫中队来保护它。当判断战局有全军覆没危险时,应“奉烧”军旗。
——毛泽覃之所以能够缴获这面联队旗,还是因为天降暴雨,旗手燃不起火的缘故。
总之,当离开尚未完全结束战斗的崇明岛前沿的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
“……我们明明有着那么先进的技术优势,那么强大的火力,甚至连毒气都用上了,居然还是死了那么多的人。”金奇娜一脸悲悯地叹息道,“……如果要在战场上彻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得死多少人?”
“……这样的胜利若是再来两次,我们就要破产了……打一场常规战争的成本比核战争要高得多!”
“冷酷”的王秋同学,则更习惯于从经济的角度来看问题,“……这简直是在逼着我们丢核弹啊!”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日本人到底是怎么维持这场高烈度战斗的?半个九州岛成了辐射区,日本到中国之间的航运彻底中断。就算粮食可以就地征集,弹药、枪管和替换零件又从哪里来?”蔡蓉插嘴说。
“……哎,弹药一样也能就地征发啊!除了少量的大口径炮弹,以及飞机、坦克等技术兵器之外,由张大帅创建、日本人后期完善的东北工业基地,完全可以供应日军的一切基本后勤。”
王秋撇了撇嘴答道,“……如果无法彻底摧垮日军的斗志,我们不知还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
深夜,上海浦西,经过了大规模现代化改造的虹桥机场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诸位穿越者们提心吊胆的注视之下,载着一枚“大伊万”氢弹的俄国遥控运输机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呼啸着升上夜空,最终消失在了东方的天际。
跟之前那艘慢腾腾的飞艇不一样,这架俄国喷气机只要两个多小时,就能抵达东京上空——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设定,至于这架古董飞机究竟能不能飞到东京,恐怕就连鼓捣出它的俄国狼人心中也没底。
不幸中的万幸,这架核爆自杀机的前半截航程还算顺利,一路平安无事地飞过了东海,进入日本上空,然后继续向东挺进,让熬夜守在指挥中心的众人,慢慢地把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然而,就在这架俄国毛子们负责拼凑和遥控的飞机,沿着日本东海道的海岸线飞向东京之际,却猛地捅出了漏子!
——谁都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总之就是飞机的两台发动机一起熄火了!
如此一来,推力急速下降的喷气机,很快就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而高度同样开始迅速下降……在一切挽救措施的宣告失败之后,眼看着飞机就要失速坠毁,索尼娅赶紧按下了红色引爆按钮!
下一刻,一场空前强烈的电磁风暴席卷了整个东亚的天空,让方圆三千公里之内的无线电通讯陷入混乱。上海指挥中心的几乎每一个屏幕里都只剩下了雪花块,耳机里则充斥着兹兹的电流声。
由此可以判断出:第一,这颗投送方式非常不靠谱的“大伊万”氢弹,应该是被成功引爆了;
第二,基本可以确定这枚不够靠谱的“大伊万”氢弹,是在日本境内被成功引爆的;
第三,唯一无法确定的是,这枚“大伊万”氢弹到底是在日本的哪个旮旯里被引爆了?
至于进一步的战果汇报,就只能有待勤劳的地下党成员们设法收集了……
——接下来,便是几天诡异的平静……过了足足一个星期之后,王秋才拿着一张由地下党组织最新弄来上海,头条标题为《富士山昭和十年大喷火》的澳门报纸,对抱着伏特加酒瓶半醒半醉的索尼娅说道。
“……现在总算是大概弄清楚你把核弹丢到日本的哪个地方了——似乎是把富士山给炸了!”(未完待续。。)
正文 一百四十八、富士山上的烈焰
1935年6月1日深夜,日本帝国的首都东京依然沉浸在一片平静之中。
石原莞尔少将斜挎着长长的军刀,一脸忧郁地走出陆军参谋本部大楼,跳到了自己配属的军车上。
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从车窗向外望去,此时的东京依然是一派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短短几个月战争消耗的财富,尽管为数已经不少,但战死还不至于让日本市场上出现明显的商品短缺。
虽然在日本列岛的另一端,九州岛北部五县和本州岛山口、广岛两县的民众,正在不知名的可怕“瘟疫”之中痛苦挣扎,成千上万地全身溃烂而死;虽然在大海的彼岸,十万皇军已经被困死在长江口的一处低洼沙洲上,被子弹、炮火和毒气一点点碾成肉酱……但这一切似乎都距离东京实在是太遥远了。
对于他们来说,关于战争和灾难的感受,似乎只来自于报纸、收音机和稀罕的新闻电影。
反过来说,告别了大海对面那片充满了希望与灾难的广袤土地,远离了炮火连天、杀声阵阵的恐怖战场。石原莞尔少将发现自己居然对东京的和平市井生活,开始变得有些不适应起来。
在东京的街头,依然到处都是吹捧战争、夸耀胜利的宣传横幅,仿佛将时间停留在了几个月之前“南京无血开城”的时候——自从佐世保的浩劫以来,内阁就宣布了新闻管制法。国内的报刊受到严格的约束,报喜不报忧,一个劲地鼓吹“战绩”和“皇道伟业之胜利。”让自诩为“清醒派”的石原莞尔看得忧心忡忡。
——形势明明已经危殆到了这等地步。军部居然还在做着称霸东亚的帝国梦!
在石原莞尔少将看来,崇明岛的这一仗根本就不应该打!
无论再怎么夸耀大日本皇军的意志力,发生在佐世保的浩劫,都已经一举葬送了联合舰队的主力,严重干扰了本土对大陆江南战场的运输补给,并且暂时消灭了英美法三国可能提供的任何武力援助。而对太湖地区展开试探性攻击的受挫,也已经充分证明了上海共产军的战力强大、不可轻敌。
按照石原莞尔少将的看法。日本帝国在这种情况之下最有利的应对措施,就是以补给线被切断为借口,趁机撤退入侵江南的部队。跳出跟支那南方共产军作战的泥潭,让美英列强和国民党军队自己去跟布尔什维克展开苦斗;同时日本则可以转而专心经营华北,夺取山西这个天然要塞,从而完成对北支那的镇压。
但是。一心急于立功的南支那派遣军却并不是这样想的。而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陆军上层也不赞成石原莞尔的“懦弱”想法——他们对繁华锦绣的“魔都”上海垂涎已久,对物产富饶的江南鱼米之乡更是舍不得放手,同时也不肯承担丢弃汪精卫政权的恶劣影响:卖队友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会让各地亲日派离心的。
这样一来,想要维持南京汪精卫政权的生存,就必须保证长江航道的运输线畅通。想要保证长江航道的畅通,就必须打掉上海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于是一切问题又统统回到了原点,南支那派遣军完全不顾参谋本部“重点确保江北”的隐晦指示。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崇明岛投入重兵。在浩劫之后急于显示力量、表明自身存在价值的帝国海军,也集结了能够搜罗到的轻型战舰和作战飞机过去凑热闹。
然而。尽管日本方面的飞机、军舰和兵力一再增加,但还是顶不住上海共产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猛烈攻势——崇明岛就位于他们的大本营身旁,共产军能够轻而易举地投入全部力量——最终,在持续了一个月的惨烈消耗战之中,海军和陆军的飞行队都被打断了脊梁骨,而三个常设师团的宝贵精兵也被陷在了这片狭窄的岛屿上,打不下去也撤不出来,只能像橱柜里的蟑螂一样,被慢慢地逐一剿灭。
眼下,岛上的第十三、十四师团已经失去联络,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