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把这些新鲜的尸体传送到现代世界的新中国,给各大医学院外科专业的学生们练练手,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准,摘出来的器官还可以做成标本摆到陈列室,也算是让这帮人渣发挥余热,顺便为国际纵队赚点小钱了。
——在红十军团的大规模清洗之下,1934年底的上海滩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红色恐怖之中。
※※※※※※※※※※※※※※※※※※※
与此同时,整个南京国民政府的统治范围,乃至于流通着中央政府纸币的大半个中国,则是随着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通报,霎时间就仿佛烧开了的沸水锅,陷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混乱之中。
——在愕然得知上海的总行和金库被赤匪攻陷之后,各地的分行经理们尽管早已在第一时间就毅然关门停业,但心急如焚的老百姓们同样陷入了狂暴状态,硬是砸开了银行,群起而攻之,不管不顾地要取出存款,并且把手上的钞票兑换成金银和外币,如果兑换不到金银,就索性直接哄抢……
就这样,国民政府统治区域内的钞票挤兑风潮,很快演变成了打砸抢三位一体的全面马蚤乱。
再接下来,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全中国相当一部分地方的金融系统彻底崩溃,再加上一部分地下党和别有用心之辈的刻意挑拨,数以百计的城市里迅速爆发了大暴乱……为此,这些焦头烂额的地方分行不得不向官府求助,希望国民党的军队和警察来帮忙镇场子。但问题是,赶来的警察和士兵同样急着把手头的钞票兑现,于是在驱散民众之后,他们就抢先一步瓜分了各处分行小金库里的贵金属和现大洋存货……
这样一来,眼看着地方银行已经被洗劫一空,但手里的钞票还是兑不出金条和银元,这下手里还攥着钞票的老百姓可真的急了,这样眼看就会变废纸的钞票,谁还敢要?!
于是,人们纷纷冲上大街小巷,疯狂地扑向他们能够买到的一切东西,抢购风潮和抢米风潮一浪高过一浪——准确地说,他们已经不是在疯狂地购物,而是在疯狂地扔掉钞票!
结果,东南各地城市的每一条商业街,全都异乎寻常地热闹起来,到处人头攒动,好比蚂蚁搬家,马路上只见一群群挟着大包小包货物的老百姓。什么杂货店、绸缎店、棉布店、粮食店、酱园、柴店……尽数被抢购一空,甚至连中药都有人抢——在老百姓看来,不管能买到啥东西都好,反正比钞票值钱!
更要命的是,很多商铺为了减少损失,索性直接拒收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中央银行的钞票,只肯以大洋交易,立时就与顾客发生冲突……从而导致物价暴涨、市场崩溃和市面马蚤乱一起爆发,甚至拖住了国民党军队反攻上海的军事行动——中央军的两个德械师刚刚从首都南京乘火车赶到镇江,闻讯就不得不停车掉头,回去镇压南京城内的大马蚤乱……
面对着这瞬间爆发的超级大动乱,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的汪精卫院长顿时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未完待续。。)
正文 八十五、瘫痪中的国民政府 上
作为一座六朝古都,南京有着太多可以观赏的地方——中山陵的庄严、明孝陵的幽深、夫子庙的繁华、秦淮河的灯影、扬子江的宽广、石头城的苍然……当然,对于此时的中国人来说,南京城内最为神秘、传言最多的地方,恐怕还要数七年前在这里成立的国民zhèngfu……
可实际上,南京的国民zhèngfu并不神秘——在“一二八事变”之后,蒋介石和汪jg卫再一次合作,构成了众所周知的“蒋汪共治”,蒋主军、汪主政,共同对抗各方反对派,总算是把zhèngfu暂时稳固了下来。
然而,因为摸不到军权的缘故,行政院长汪jg卫对这个权力构架是十分不满的,认为自己成了给蒋介石打杂的管家和背黑锅的替罪羊,好事没有自己的份,坏事却都要自己顶缸……
比如说,如今就因为蒋介石这家伙不会打仗,丢了上海,顺便把全国的主要银行统统丢给了赤匪,从而使得南京国民zhèngfu迎来了一场天崩地裂的大危机。
“……先生,当前各种纸币贬值之速,已经不是早晚市价不同,而是按钟点计算了!”
行政院院长办公室内,院长秘书黄秋岳挥舞着几张报纸,极度失态地对汪jg卫叫喊起来。
“……今天的首都,在一阵抢购风之后,市面上什么都空了……走进大小商店犹如进了冷庙,虽有观光的香客,但却没有菩萨。这种局面苦坏了家无宿粮的人家。他们满街奔跑,到处排队,还是顾到了头。顾不了脚,不是愁米,就是愁菜、愁柴。
一些平时吃糙米的人力车夫,居然把昂贵的法国点心买个jg光,因为市场上别的东西都没有了。主妇们已经不能再从小菜场买到她们所需要的任何东西。猪肉早已绝迹,鱼虾鸡鸭,甚至蔬菜米面。也都跟着猪肉‘隐退’了起来……商人干脆就拒绝把店里的商品拿出来卖,以此进行反抗。
全城的银行网点,如今都被挤兑得垮掉了。公务员、军人和jg察也都人心惶惶。各界专家学者都希望zhèngfu提供融资。拿出银元、金条和外币来维护钞票的信用,同时尽快成立新的zhongyāng银行来收兑纸币……”
“……银元、金条和外币?我又不是魔术师,哪里能变得出来?”汪jg卫对此也是一脸的气急败坏,“……蒋中正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为啥不把zhongyāng金库搬到首都南京。而是摆在上海?这下可好。一股脑儿全都落到赤匪手里啦!zhèngfu就是想要整顿货币市场,手里也没有硬通货啊!”
当然,说归说,对于蒋介石为何不把zhongyāng金库摆在首都,其背后的种种y私心计,汪jg卫也基本能猜出个大概——首先,上海是当时全国的金融中心和整个东方的贵金属交易中心,南京在短时间内还不可能取代其地位;其次。蒋介石的治国方略,一贯都是“一手抓枪杆子、一手抓钱袋子。两手都要硬”。
如今,蒋委员长既然在南昌行营抓着枪杆子,自然就得防着汪jg卫在后面动他的钱袋子,如果把zhongyāng金库从上海搬到南京,放在汪jg卫的眼皮子底下,就很难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汪jg卫也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结果眼下就统统便宜了工农红军,顺便让国民zhèngfu被一刀穿心,就此半身不遂。
——在商品经济取代了自然经济的近现代社会,货币是一个国家最关键的财富分配系统,在货币上动手脚,就将会直接改变社会的财富流向,从而激化社会矛盾,破坏zhèngfu信用,丧失民心士气。货币又是国民经济的血液循环系统,货币的败坏将会直接瓦解经济,瘫痪财政,摧毁贸易,颠覆市场……
所以,此次红军端掉了中国各大银行的总行和金库,就相当于一刀挖掉了国民zhèngfu的心脏!若是国民zhèngfu还能正常运转下去,那要化身为被商纣王挖心之后还能行走自若的重臣比干了!
事实上,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汪jg卫就已经从各地收到了不知多少封求救急报,比如安徽省zhèngfu就哀叹说“……安庆、芜湖、合肥市面急剧恶化,抢购之风弥漫全省。米麦粮店早已十室九空,香烟黑市漫天叫价,一ri数变。ri用品等均成奇货,sāo乱斗殴此起彼伏,公务员罢工,教师罢课,jg察已不可靠……”
类似这样的情况,在民国初期曾经发生过一次,当时正值袁世凯称帝,蔡锷逃出běijg潜回云南发动护国战争,北洋zhèngfu的军费开支浩大、财力困乏,为搜集银洋发饷,于是下令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停止兑换纸钞……结果当即就引发了整个金融市场一片恐慌和混乱,钞票信用丧失,商品流通崩溃,史称“京钞风cháo”。
这时候的鲁迅,就因为钞票买不到东西,而在ri后的笔记中心有余悸地写道:“……我还记得那时我怀中还有三四十元的中交票(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发行的钞票),可是忽而变了一个穷人,几乎要绝食,很有些恐慌。俄国革命以后的藏着纸卢布的富翁的心情,恐怕也就这样的罢;至多,不过更深更大罢了。”
当年的北洋zhèngfu只不过是出了昏招,尚且差一点把钞票搞成废纸;如今的国民zhèngfu却是被红军抢光了金库,它们的钞票哪里还有谁敢攥在手里啊?
于是,所有人都仿佛被水淹到了脖子一般,不惜一切代价地抛出中国银行、zhongyāng银行和交通银行的钞票,争抢广东银行的粤票和云南银行的滇票,甚至就连山西阎锡山发行的晋票,都有人要抢!
要知道,这年头的晋票并非什么有信誉的钞票,它原本是阎锡山主政山西后,通过控制山西银行发行的地方xg货币。在中原大战以前,这晋票的信誉倒也还算良好,一元晋票能换一个大洋。但是,随着中原大战晋军惨败,阎锡山离职下野,这晋票的信誉也直线下跌,最低时三十元晋票才能换一个大洋。两年后,阎锡山借着“九一八事变”的东风复出,改组货币,推出了新晋票,规定以二十元旧晋票换一元新晋票——新晋票的标准是一元等于一个大洋,可大家第一次换旧晋票的时候,也是用一个大洋换的一元旧晋票,这就相当于以前的一元只值现在的五分了,仅此一项山西民间损失就达几千万元!
但如今就连这种垃圾股一般的东西都有人抢了,可见国民zhèngfu的金融危机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正文 八十六、瘫痪中的国民政府 下
“……上海滩的证交所和中外银行被赤匪来了个一锅端,支票、汇票、钞票、股票、债券、存折尽数成了废纸,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柜里的贵重财物同样也完了。大大小小的保险公司随之一齐倒闭……”
院长秘书黄秋岳还在继续向汪jg卫汇报着一个又一个噩耗,“……南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富翁在一夜之间就成了穷光蛋,如今正带人在街头举着旗帜闹事,要求zhèngfu尽快收复上海,取回他们的合法财产……”
“……真是做梦!就算zhèngfu真的收复了上海,他们的财产肯定也收不回来了。”汪jg卫哀叹说。
事实上,如果仅仅是被搬空了上海滩的金库,中国人开的几家银行因为被端掉了总行和整个管理层,自然是铁定完蛋大吉,但对于上海滩那几家最大的外资国际银行,尤其是它们位于本国的总行来说,这些损失还是能承受的,只要努力腾挪一番资金,估计勉强还能对付挤兑狂cháo。
可问题是,工农红军不仅抢光了金银贵金属,还一把火烧光了这些分行的存根、单据和账册……
——这年头可没有计算机和互联网,没有全球实时联网的电子金融交易平台,连越洋电话都是极端昂贵的稀罕货。就算是所谓的国际银行,也不过是定期派人核查对账,或许还会把账目明细表复制一份送到总行封存而已……也就是说,即使中国的富人把现金和贵重物品存进了上海滩的外资银行。除非他们还专门用金融手段转移到了海外的户头,否则他们的存根和账目也依然留在上海,而没有被转移到国外去。
如今。上海分行的全部数据在红军的毁灭之下瞬间清零,这些存款贷款、金融资产和保管物品就统统成了一笔无法追查的糊涂账,保险公司也绝对不会理赔——无论哪一种保险产品,通常都会把战争列入免责条款——诸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国际银行家,哪里愿意给中国客户当慈善家,承受这么庞大的损失?
于是,汪jg卫不要说帮助富翁们挽回损失。就连他自己在横滨正金银行的储蓄,弄不好也得打了水漂。
与此同时,首都南京的市民。这群对国民zhèngfu信任度最高的人,眼看着银行的存款根本拿不出来,兑换外币和铜圆的地方也停业拒客,生怕手头的钞票也变成废纸。结果全都一窝蜂地上街到处抢购。见什么就买什么。有钱人为了把钞票脱手,开始把最大的钻石、最贵的手表、最上等的碧玉和其它东西抢购一空。穷人则囤积米面副食和布匹绸缎,而商人则努力想要关门停业,减轻损失,从而激化了冲突……
为了稳定市面、遏止sāo乱,尽管钞票已经没有了金银担保,无法兑付,汪jg卫还是硬着头皮勒令商民照旧行用。拒收钞票者一律严惩,结果逼得许多商店的店主、店员居然说自己的商品质量不好。使劲劝顾客别买。这在中国历史上也许还是破天荒第一遭。可他们终究还是白费唇舌,顾客们哪管什么式样、尺寸,什么东西都买,而且马上就要,无论如何也不愿留着钞票过夜,生怕过两天在市场上就买不到东西。
——在没有了真金白银的准备金,连总行都被红军抄没掉之后,国民党zhèngfu的钞票就像ri后跟黄金脱钩的美钞一样,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信用货币”。但鉴于民国以来的“城头变幻大王旗”,中国人民对zhèngfu一向没多少信心。在他们看来,任何一种完全由zhèngfu信用来作保证的钞票,基本就等于是一堆废纸而己。
※※※※※※※※※※※※※※※※※※※
“……夫子庙爆发了哄抢sāo乱,大规模民变一触即发,jg察和公务员正在酝酿罢工,zhèngfu命令已经无法正常下达……何应钦刚刚赶到南京国防部,准备从镇江调回87师和88师,用于弹压首都sāo乱。但部队调动也需要军饷,他希望您能尽快筹集一批实物,届时好发放给官兵,用于稳定军心。”黄秋岳汇报说。
“……实物?实物?!!他何应钦当我能点石成金啊?!行政院里同样只有废纸一样的钞票和支票!”
汪jg卫先是气急败坏地发泄了一通,但随即还是捏着鼻子想了个办法,“……现大洋和金条是绝对没有的,但南京的粮库里多少还有些存粮,如果那些当兵的不嫌重,就让他们每人扛一袋面粉回去好了……对了,关于当前的纸币危机,孔祥熙有没有拿出什么对策?这本来就是财政部的工作!”
“……孔祥熙认为,如今想要稳定纸币市值,只有两条对策。一条是从各省搜集金银,重建zhongyāng金库储备,但这非常困难,遭遇到的抵制力度恐怕会难以想象,而且缓不济急;另一条是求助于海外,向外国银行家融资,依靠他们的担保来恢复zhèngfu信用,再发行新纸币,以一折或半折的比率兑换旧币,减轻损失……在危急情况之下,外汇也是勉强能够代替金银,充当准备金来使用的。
根据外交部的报告,美国大使和英国大使已经在原则上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但由于上海滩的诸多金融家集体遇害,我们没有了跟国际金融界沟通的中介人,恐怕会有不少周折……”黄秋岳答道。
“……也就是说,这事儿还是缓不济急……”汪jg卫叹息道,“……难道就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吗?”。
“……办法还是有的。”黄秋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可以求助于ri本!”
“……ri本?让ri本zhèngfu从国库里拿金银出来资助咱们,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唯一能够争取的救市对策,就是让国民zhèngfu的钞票跟ri元挂钩……名浚(黄秋岳的表字),你这不是拿我往火炉上烤吗?”。
汪jg卫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这可是既得罪了美英两国的金融界,又进一步坐实了我头上的‘亲ri派’帽子——咱们替他蒋介石背的黑锅难道还不够多吗?凭什么这回又要我来牺牲名誉?”
——实事求是地说,在抗战爆发之前,汪jg卫的思想上亲ri归亲ri,但很多所谓卖国求荣的“汉激ān”骂名,都是在替蒋介石背黑锅,而他本人非但没能得到什么好处,反倒被弄得名声越来越臭……
“……丈夫,这事情可不能光是这么看。当前的这场货币危机,对国民zhèngfu和他蒋某人来说,或许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