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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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过,最后只剩下一条大路可以选择。格莱斯顿作为一个道貌岸然的议员,前往参加政敌的葬礼,也会很乐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光明正大的出席。

    马车确确实实的已经出发,那么会去了哪里呢?

    他难得有些心烦意乱,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斗抽上一口,却临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扉间那边应该已经签署了文件,等苏格兰场再过一道手续,斑很快就能无罪释放,他想自己确实应该亲自去见他。

    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他却第一次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忐忑。

    他并不知道这种情绪因何而来,却莫名的感觉踟蹰,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置身于一场漫无边际的大火之中,出路只有一条,却被烈火彻底封锁。原地犹豫无异于自取灭亡,放手一搏一样会引火上身。

    难道说……

    某种类似惶恐又仿佛无力的麻木蔓延至全身,那种猜测明明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却几乎颤栗灵魂。

    他一咬牙,转头跑近巷子深处。

    “那就从你把那份关于当年霍乱事件的资料交给我开始吧。你之前和那个异端组织勾结,企图除去政敌千手扉间,把持整个伦敦政府。所以很自然,你从他们那边得知了我profesr oriarty的身份,也许你一开始的想法是,我死了,你正好失去了一个外界的强敌,然而后来你们的计划泡汤,你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寻求补救,那就是和我联手。”

    斑不紧不慢的开口,措辞平静而优雅。

    “但很显然,我们两个的立场并无丝毫结盟的可能,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指望我能给予你多少帮助,而是希望借我的手,替你除去最大的两个政敌,迪斯雷利与千手扉间。幸运的是,你手上刚好有促成这一切的砝码,那就是当年那场霍乱的真相。

    “一方面,你想办法把我的身份透露给了迪斯雷利,让他们查出我与当年事情的恩怨,让他们以为,一切的命案是我出手报复。于是,迪斯雷利为了除掉profesr oriarty这个伦敦政府最大的敌人,也设下了一个杀局。两张请柬,一张支开柱间,一张引我去花园,而在花园里,有暗中潜伏的狙击手在等着我。

    “而另一方面,你把这一切透露给了我,认准了我一定会报复迪斯雷利一党,然后杀了几个与当年事情相关的人,间接逼迫我动手——你确实很精明,甚至连我想亲手报仇的心理都算准。你猜中我一定会按捺不住出席迪斯雷利的晚宴,不管我是否下定了杀人的决心,从我接到那张请我去书房的请柬开始,就踏入了你设下的圈套。那个老管家其实是你的人假扮的,他暗中偷换了卡片,把我和柱间引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至此,你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发展的甚至比你预期的还要完美——当柱间赶到时,正好撞见我杀人的那一幕,随即他的弟弟也赶到,目睹了一切。”

    说到这个地方,宇智波斑停顿了一下,唇角的微笑渐冷:“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懂得玩弄人心。”

    第二十七章

    “人心,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每个人都向往美满,但却又拥有毁灭的冲动。这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矛盾,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格莱斯顿从容的开口,目光雪亮。“我只不过很好的利用了这种矛盾而已。”

    斑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你的人杀死了迪斯雷利后,潜伏在了书房的门边,在我踏入的那一刻关上了灯,短暂的封锁了我的视野。然后,他恰到好处的偷袭了我,让我出刀反击。当我亮出兵器的那一刻,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接着,他趁机躲入了迪斯雷利的密室逃走,而后柱间赶到。于是一个完美的杀人现场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其实也不算完美。”格莱斯顿纠正,有些讥讽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如果真的完美,千手柱间为什么会不相信你是凶手呢?”

    “千手柱间这个人,”男人冷漠的眼中终于浮兀过一点别样的情绪,“他有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固执与判断。你一开始的打算是让他来亲口指正我,可惜他却企图包庇一个杀人犯。不过这样不影响你的布置,毕竟,在你后面的计划中,柱间会发现一切都是他的亲弟弟在嫁祸于我,然后兄弟因此反目,你引出泰晤士名单,从中渔翁得利。很精彩的布局,如果这是一出戏剧,那么确实值得喝彩。”

    格莱斯顿注意到他的措辞,目光沉了下来:“戏剧?”

    “我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下半边伦敦的了,如果不是从前‘沉睡的易卜劣斯’一案,profesr oriarty将永远的隐没在黑暗之中。你,格莱斯顿,太过轻敌。”斑轻蔑的笑了一声,“你们这种人行事,也许还需要一层冠冕堂皇的躯壳,而我,却从来不需要顾忌这些。我是一个靠阴谋而生的资本家,我只需要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不过只是担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在监狱里呆上两天,却可以换得现在的局面,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那么,你所谓的布局又是什么?”

    “你还没资格知道。”男人抬起头弯起唇角,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转轮手枪,“在算计profesr oriarty前,就该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教堂里只剩下神父肃穆的祷告声,他虔诚的吟诵着经文,声音回响在教堂里的每一处。耶稣的十字雕像高高耸立,七彩琉璃窗上满是天使朝拜的花纹。在座的人清一色的黑色正装,尽管保持着沉默,却神色各异。

    扉间坐在第一排,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台上的棺椁,正了正胸前的蔷薇。

    格莱斯顿没有到场,想必是他的兄长采取了一些手段。他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疲惫。

    有些罪孽背负的太久,他已经精疲力竭。

    格莱斯顿绝不会放弃泰晤士名单带来的利益,就算这次无法到场,以后也会有别的机会公之于众。他微微垂下目光,冷漠的脸上终于带了些叹息的情绪。

    扉间不动声色的转头最后清点了一下到场的人,几乎都是政府的人,一部分是迪斯雷利从前的门生,一部分则是格莱斯顿的人。然而在这群人之中,他却扫到了一张生面孔——是个金发的中年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角落处,看不清神情。

    “那个人是谁?”他低声向身边的助手问起。

    助手翻了翻名单,小声回答:“是迪斯雷利大人生前的朋友,从瑞士专程赶来的。”

    扉间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从衣服内袋找出演讲稿,最后确认了一遍。

    闪电一瞬间照亮耶稣十字,沉闷的雷声此起彼伏,这场暴雨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