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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第20部分阅读(1/2)

    债主才敢嚣张地不顾赵家名头,他丈人和小舅子明明在县衙也有点势力,也不肯出面说和。这本来就是一场骗局。如今钱到手了,他丢下父母跑过来,其实是为了分银子。

    消息在全族传开,众人哗然。本是一片好心要助族人度过难关的,结果如今却是上当受骗了,许多人心里都接受不了,开始后悔掏了银子,不少人开始上门探赵璟和八房的口风,借出去的银子,既然是落到了骗子手中,那是否能还回来?

    其实衙门当天就把那被讹走的一千两送了回来,债主因行骗而入了大狱(赵氏族人在当中出了不少力),就算这一千两里头有一半是真正的欠债,他也没法申明自己的权利了,钱就全都还给了八房。

    八房老爷的一世清名已经葬送在大儿子手里,他知道这件事要是不能解决好,别说整个八房的人在族里的脸面,就是他们嫡支在整个八房的脸面都要丢尽了,连次子的名声都要受连累。所以钱一到手,他就照着当初借银子时记下的清单,打发次子按数把钱一一送回,不但送回,还要郑重道谢,并且赔礼。

    等这件事儿完了,他又让次子请了赵璟过来,郑重提了一个请求:“将我那不孝子从宗族除名吧,家里出了这样的孽子,也是给祖宗抹黑。”

    赵璟讶然,看着对方的神色,他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需得召开宗族大会公议。”

    八房老爷没有反对,这本来就是应该有的程序,便让赵璟操办去了,又让次子去帮着打下手。若有人问起召开此次宗族大会的目的,次子可以将实情相告。

    消息很快传开,那不孝子也知道了,不服气地叫嚷说:“不过是贪了几个银子,凭什么将我除名?钱不是都还回去了么?谁也没吃亏啊!当年赵炯弑母杀弟,宗房煜大叔还做了帮凶,这样都没人把他俩除名,如今也好意思来罚我?!”

    这番话很快就由路过听闻的赵淮传到了赵琇耳朵里。她冷笑了声,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便吩咐碧莲给沈氏送去口信:“既然要召开宗族大会,怎能少了我们小二房?家里祖母和哥哥都不在,我就是代表,我也要参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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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宗族大会(一)

    赵氏一族的宗族大会,向来有规矩要求每一房人都必须参加,如果家主不在,那就由继承人代劳,若连继承人都不在,或是亲兄弟,或是子侄,总之,要照着血缘远近和嫡庶地位高低,在留守的成员里选择最有资格的人做代理。万一家中所有男丁都出门或是死绝了,那就让主妇或长女顶上,代替家中的男丁发表看法。绝户的人家,会先由族中公议,择定嗣子,由嗣子出面。

    宗族大会是不能容许有任何一房人缺席的,如果有不得已的原因,或是全家人随家主在外地为官,或是迁居外地,不能及时赶回来参加大会的,那么事后若对宗族大会的决议有所不满,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因为是他们自己放弃了发表意见的权利。

    这个规矩一向执行得很好,唯一可以公然不守规矩但又无人追究责任的,只有昔日尚未分家的二房。那是没说的,建南郡公就是全族人兴旺的保证,是赵氏宗族的庇护人,他长年在边疆镇守,或是告老后回到京城休养,除了偶尔几次回乡祭祖外,基本不怎么插手族里的事,但谁也不敢真把他当成透明的了。宗房煜大老爷更是欺软怕硬,大腿抱得死紧,每逢族中有大事,都会提前给郡公爷送信,请示他的意见,得到准话后,转达给族人知道,才会开始表决。若是事情紧急,在郡公爷知情表态之前就召开了宗族大会,那大会次日也必须将公议的结果急送进京。报给郡公爷知道,要是他反对,那煜大老爷必定会重新召开宗族大会。推翻之前的决议……

    当然,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郡公爷通共只反对过两次宗族大会的公议结果。一次是煜大老爷提议的,向各房族人收取一笔不小的费用,另择风水宝地将祖坟迁过去,因为那一年奉贤发大水,家族祖坟所在地有被水淹没的风险。但这祖坟其实是内三房的祖坟。外九房都是依附而来,即便有几个近年新立的坟头,也没到要迁坟的地步。煜大老爷要求上交的费用加起来却远远超过了需要的数量,有敛财之嫌。郡公爷知道后,将煜大老爷派去送信的使者大骂一顿,筹钱和迁坟之事不了了之。改为二房出钱重修了祖坟。之后煜大老爷再也没敢提起类似话题。

    另一次则是外六房上两代旁支中的一家,成年男丁在外行商,家境富裕,父子俩都因意外死了,只剩下婆媳两个,媳妇怀着八个月的身孕。煜大老爷觉得丧礼上没有男丁充当孝子很不好看,六房几家人商议了一番,推了一个男孩子出来。打算过继给他家做嗣子,但这么一来。无论那媳妇以后生的是男是女,都无法继承家产了。当时有大夫诊出这媳妇腹中怀的是男胎,婆媳俩便奋力反对过继之事,只是拗不过宗族,煜大老爷也不理会她们的意见,为了赶上葬礼,抢先开了宗族大会把事情定下来。可事后郡公爷知晓,又骂了他一顿,推翻此议,等那媳妇生下了男孩,仍旧拿回了家产,那个充作孝子的男孩,只领了个红包就被送回亲生父母家去了。外六房那时当家的还是赵启轩的祖父,因这件事丢了脸,无奈还要仰仗郡公爷的脸面才能做好生意,事后不但不敢说什么,还特地备了丰厚的礼物,亲自送到辽东,向郡公爷说明原委,又赔了礼,认了错,才算了结。

    由此可见,二房在宗族事务上,有着多么大的话语权,有着多么超然的地位。

    不过如今二房分了家,小长房长年在京城待着,当初又出了赵炯这么一个不光彩的罪人,他们不回乡对宗族事务发表看法,族里也没兴趣去征求他们的意见,反正是他们自己不肯回乡来的,日后无论有什么决议让他们感到不满,他们也没有资格反对。二房在宗族里,如今是以小二房为主,次次都是由张氏带着赵玮出席大会的。

    眼下张氏与赵玮都不在家,只剩了赵琇一人,负责宗族大会事宜的赵璟也很烦恼的,让一个女孩儿参加宗族大会,还是这么小的年纪,那可是绝无仅有的事。不过小二房是绝对不可以缺席的,除了赵琇也没旁人可以参加了,连个旁支的男丁都没有,赵琇既然主动要求参加,那也只能让她来了。本来,当初借钱给八房的族人里,赵琇就是排名第二的债主,也是位苦主了,要处置骗钱的罪魁祸首,怎能把小姑娘给漏掉?

    托赵琇先前刷的存在感的福,全族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反对赵琇这个小女孩参加宗族大会,到了大会召开的当天,她郑重地穿戴得尽可能朴素庄重,带着卢昌秀和卢妈夫妻,去了隔壁的宗祠,然后将他们留在门外,独自进入祠内。

    除了宗房和八房的嫡支,赵琇是来得最早的一个。议事堂内,椅子已经照着辈份和次序摆好了,每张椅子上面坐的是谁,都是有规矩的。正位上座的两把椅子,一把是给张氏留的,一把是八老太爷的,他们是族里现存辈份最高的长辈,连煜大老爷昔日任宗长时,也要坐到下手去。左右两排交椅,坐的是“火”字辈的各房家主,在他们后面一排的交椅,坐的则是同为“火”字辈的旁支家主,再往后才是“玉”字辈的。目前还没有“水”字辈的子弟当家,因此没有他们的位子,如果有“水”字辈的男丁与会,那就得站在最后一排了。整个会场井然有序,尊卑分明,谁有资格说话,谁只能应声附和,都是有讲究的。

    但其中又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小二房的赵玮,以前的宗族大会,因他是小二房唯一的男丁,也是小二房的家主。更是二房唯一出席大会的男性代表,因此虽是“玉”字辈的,位子却不能排在“玉”字辈那一排。赵璟便找了个理由。说他年纪小,祖母又年迈需要照顾,就把他的位置安排在张氏的椅子下手,与“玉”字辈的子弟坐的是同样的椅子,可地位却与“火”字辈的长辈们等同。族人们深知他身份贵重,还有爵位,无人提出反对。

    如今张氏与赵玮不在。赵琇是“玉”字辈的,却不能把她丢到“玉”字辈那一排坐椅去,否则上位里就没有二房的影子了!所以赵璟安排她坐了她哥哥赵玮的位子。就在张氏那张空椅子下手。

    小女孩身量尚不足,坐在椅子上,双腿都腾了空。不过她穿着一身艾绿色的交领麻衫,下身是靛蓝色的缠枝花银襕工字褶裙。裙下一双蓝色绣鞋。悬空只露了一点鞋尖。头上黑发从中间分开,梳成两条麻花辫子,又挽上去用蓝色发带绑了,看上去就是两个低至耳际的对称发鬟。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挺直了小身板,一点都不象其他同龄孩子那样不安地乱动,也不左顾右盼,严肃得就象是个小大人。看到有人进门。如果是长辈和平辈,她就会用手撑一下椅面。迅速跳下地向对方见礼;如果来的是晚辈,她就会端坐不动地接受对方的问候。做得有板有眼的,谁都挑不出错来。

    进门来参加大会的族人们,看到她的表现都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会开始的时辰渐渐近了,进入宗祠的族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友好地互相见了礼,各自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八老太爷在儿子的搀扶下最后出场,所有人都起立向他行礼问好,他一路轻轻地点头回应众晚辈们,来到属于他的位子,一看离他最近的居然是赵琇,先是怔了怔,就皱眉道:“琇姐儿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赵琇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道:“叔祖父,侄孙女儿若是不来,二房就没人来了,璟大哥只好安排我来坐一坐。况且依照族规,我是二房嫡长女,兄弟不在家,我代为出席也是应该的。事关宗族,侄孙女儿不敢躲懒。”

    八老太爷听了,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但还是觉得不象话,不过想想二房“玉”字辈的女儿,就只有赵琇一个,说她是嫡长女也没错,代兄弟出席宗族大会,不算违了规矩,总好过二房一个人也不出现,便也就默许了,自行往上座坐下。他儿子赵焜连忙退到下手右方,往煜大老爷对面坐了,和他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头。

    执事在门外高声报时,宗族大会开始了。

    赵璟命人将八房的嫡长子押了上来,后者身上还穿着去娘家接老婆时的绸衣,头发却凌乱无比,右脸上有个大大的深红色巴掌印,嘴里堵着一团布。他双手被缚在背后,让人强压着跪在了堂中,拼命挣扎不休。

    赵璟也不理会,径自当众向全族人宣读了他的罪状,从顶撞父亲,骗卖族田,中饱私囊,贪墨家产,携财私逃,与人合谋编造债务哄骗家人,种种罪名都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大声道:“今日召开宗族大会,就是承八房伯父所请,将此不肖子弟逐出赵氏一族,请众族人共议。”

    众族人听了以后,交头接耳,私下议论不休,大部分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这种子弟留在族中,只会坏了家族名声,早逐早了,况且又是他亲老子提出来的,不去衙门告他忤逆不孝,已是给他留了活路,因此都没有什么异议。

    但也有人抱着其他的念头,想要趁这个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在人后扬声说:“若当真逐他出族,从此就不再是自己人了,是不是让他认个错,给大家赔个礼?”

    赵璟顿了一顿,为难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问题是,这人嘴里不干不净的,一旦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一定会攀扯上当年二房那件丑事的,到时连他父亲也要被拖下水。若是不答应,他又该如何拒绝呢?

    赵琇沉默坐在边上,目光闪了一闪。(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宗族大会(二)

    赵璟迟疑的时间太长了,族人群里开始有些小马蚤动:“怎么了?我们一片好心,都被他当成了驴肝肺。我恨不得早日逐他出宗族,可他一走,就再也不会给我们赔礼了,这叫我们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开始有其他族人附和他:“这话说得不错,无论如何,他也该给大家赔个礼。”

    “是啊是啊,除了他夫妻二人,还有他丈人家,他父母兄弟都是苦主,我们总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去,让这罪魁祸首给大家赔个礼,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八房的嫡长子听着这些话,忽然停止了挣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盯着赵璟阴阴地看。

    八老太爷也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他叫嚣的话,神色很平静地招呼赵璟:“就依大家的意思吧。”

    赵璟越发为难了,这时候,他父亲煜大老爷也跟着开口了。

    煜大老爷如今总是待在家里享清福,对族里的传言不太关心,更不在意八房这件事的后续,因此并不知道儿子纠结的是什么。他见儿子迟迟没有动作,还觉得不耐烦:“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大家都等着他赔礼呢!”说罢不等儿子发话,就叫过孙子赵源,让他去拿掉八房嫡长子嘴里的布。

    就算宗族事务如今都交到儿子手上了,他赵煜也还是宗房大当家呢,儿孙们还不是只有任他差遣的份?还有八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就算辈份再大,也不该越过宗房抢先发话!这还是读书人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只顾着倚老卖老!

    赵源对传言隐约知道点儿,清楚父亲到底在顾虑什么,只是祖父吩咐了。他又不能违抗,只得看了看父亲赵璟,赵璟没办法,无奈点了头,赵源方才上前去拿掉那团布。煜大老爷见状,心里十分不喜,觉得如今连孙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八房嫡长子的嘴巴一得到自由。就开始叫嚣:“赔什么礼?我不服!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我老子没死。我兄弟抢到了家业,族人谁也没短了银两,任什么要逐我出宗族?!二房当年出过弑母杀弟的丑事,宗房大伯也是帮凶。他们都不曾被出族。凭什么我这点小过错就要受如此重罚?宗房本来就不干净,也有脸来处置我么?!”

    八房老爷是被次子和小儿子合力搀扶过来的,满脸憔悴地坐在八房的家主位上,听到这话,已经气得话都说不顺了:“孽子……孽子!”

    煜大老爷本来还在心里埋怨儿孙和八老太爷呢,这时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他到这一刻才明白,儿子那么犹豫,迟迟不肯去拿掉这人嘴里的布团。原来是不想让对方说出这番话。可惜他没能体会儿孙们的苦心,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五年前的事。小二房不再提起,大家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这混账东西这般嚷出来,叫他还有什么脸面?

    众族人射过来的目光,让煜大老爷坐立难安,这一不安,他就开始发昏,居然反斥了回去:“你这混账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年二房之事,我也是被赵炯所骗,怎的就成了帮凶?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今日公议的是你不孝不悌、伙同外人欺骗族人钱财之事,你拉扯其他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八房那嫡长子冷笑道:“煜大叔推脱得干净,真当人是傻子么?你以为你当年做的好事,有几个人不知道?怎会不相干?你自己都不干净,犯的错比我严重多了,凭什么坐在宗长之位上?合该让贤才是!你儿子有你这个罪人父亲,也没资格再做宗子了,就少在那里摆架子骂我吧!”

    说罢他转向八老太爷,换了个嘴脸,谄媚地道:“八爷爷,您老人家向来是最公正的,您跟宗房还有血海深仇呢,可不能让他们继续耀武扬威下去了!”

    八老太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论宗长之位是谁在坐,你的罪名也是实打实的,族中公议,已经决定要将你逐出去了,何苦在此挑拨离间,损人不利己?”

    八房嫡长子听得呆了一呆,继而脸上表情忿忿起来,索性转向了赵琇:“八爷爷是老糊涂了。好妹妹,你年轻,定比他们明白事理。你是苦主,你来说说,我的话对不对?煜大叔帮着赵炯害了你爹娘,难道不该逐他出族么?”

    赵琇看了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