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晨没有认出绝心来,但绝心一定不过认错剑晨。
江湖上的消息,绝心在流亡期间也有时刻注意着的,将自己的父亲绝无神死于天下会之主雄霸之手,无神绝宫一夜之间覆灭,他这个无神绝宫的大公子,自然也就成了丧家之犬。
而且如今连东瀛也回不去了。
其实纵然没有神州征剿东瀛一事,以他绝无神之子的身份,在眼下这般境遇回到东瀛,恐怕也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的。
毕竟无神绝宫这些年崛起的势头很大,将天皇都狠狠压制,东瀛一半儿的权柄其实已经尽入无神绝宫之手,天皇的势力节节败退,在无神绝宫的压迫之下,自保都稍显不足,很难抵抗无神绝宫入侵进取的步伐,若非绝无神心心念念想要一统中原,并没有把东瀛真正放在心上现在东瀛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恐怕还真说不准。
现在这些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绝心在江面上露出了一个脑袋,虽然他不知道剑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好奇剑晨在面对火麒麟这般的凶手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丑态。
完全入魔的剑晨已经完成了蜕变,坐以待毙的事情自然不符合他现在无所畏惧的人设,纵然是面对火麒麟,他也敢于“亮剑”。
然后以树枝以及烤鱼激发出来的剑气,击打在火麒麟身上不痛不痒,火麒麟一口将剑晨手中树枝前端的烤鱼咬掉,然后一蹄子就把剑晨踹下了山崖一双凶目之中,竟闪过了人性化的神情,似乎带着厌恶与不屑。
嘭!
剑晨只觉自己的胸前一阵剧痛,重力撞击的痛楚还没有过去,紧接着便是烈火灼烧的刺痛
啊——
一声惨叫,剑晨整个人已经在空中飞腾,想要施展轻功控制身躯,可四周并无借力之处,只能是任由自己跌落江水之中。
噗通!
剑晨在半空转体,尽量让自己点头朝下,双臂自然垂直下落,压了一个水花。
噗——
山崖上的火麒麟喷了一个鼻息,低头将烤鱼吃完,转身优哉游哉的回到了凌云窟之中。
聂人王与断帅二人对视一眼,火麒麟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但虽然凶性消除了不少,但其神态却依旧桀骜。桀骜这性格似乎跟祥瑞也不搭边啊。
入侵凌云窟和即将入侵凌云窟的贼子都被丢入了大江之中,凌云窟有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火麒麟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卧在草堆之中,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搭在自己的前腿上,双目一闭陷入了沉睡。
而聂人王与断帅暂时还没有返回轩辕墓,两人并肩走到了门口,一来是想要看看落水之后的二人会有怎样的“交锋”,二来也是想要把自己被人毁坏的衣冠冢修缮一下。
否则等聂风与断浪来祭拜时看到这一幕,怕是把江湖闹翻了天。
尤其是断浪,这小子是个横行无忌的主,而且他身在天下会,恐怕雄霸巴不得他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聂人王与断帅二人毕竟在凌云窟已久,对于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算太了解,虽然二人也会乔装打扮替换出去去购买一些日常用品以及打探一些近期的江湖情报,但很多时候时效性还是差了很多。
自从上一次剑仙张秀带着聂风与断浪来过凌云窟之后,他们还没有出去过,这也就导致这一段儿时间内,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是一段儿空白期。
别说断浪已经“反”出了天下会,就算是当下最火爆的神州大军征讨东瀛的全民活动,都完全没有受到消息,还在小心提防着东瀛人来偷取凌云窟之中的龙脉。
满分入水的剑晨,现在已经在江面上露出了脑袋,正巧跟自己不远处的“绝心”面对面。
“是你!”剑晨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而阴沉。
绝心心中一颤,下意识便觉着对方看穿了自己的易容,但不对!
不是看穿了自己的易容术,绝心抹了抹自己的面孔,心中暗叹:这般易容术虽然有以假乱真,神鬼莫测之功效,但却有一个弊端,便是遇火而熔,触水即化。
刚才先被火麒麟追,又落入这江水之中,面具早就脱落,此刻暴露在剑晨面前的,无疑就是绝心的真面目。
不好!
绝心看到剑晨充满杀意且毫不掩饰的双目,便知道此事绝无可能善了。
最让绝心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种在剑晨的舍心印失效了。
也就是说,剑晨已经摆脱了自己对他的控制。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能够做到这一点,便足矣让绝心忌惮。
剑晨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难对付了。
绝心心中是有这样的明悟的现在绝心唯一的优势便是,他是自己从山崖上跳下来的,而剑晨是被火麒麟一蹄子踹下来的,那么剑晨身上或多或少是受了些伤的,这便是自己取胜之机。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剑晨对于绝心的杀意根本是无法掩盖的,虽然是在水中,但在二人双眸交汇的那一刻,已然是杀机四伏。
天下会营地,军师大帐。
其实文隆一度想要封张秀为国师,甚至不惜立龙虎山天师府为国教,可惜张秀志不在此,故而婉拒。
此次出征东瀛,也只是作为征东大元帅的随军军师,为雄霸筹谋划策。
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谋划的地方,直接大军压境,以绝对的武力平推过去,便是最稳妥的办法。
当然,大军出征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除了粮草军械要准备妥当之外,再加上这一次是要东渡“大洋”,什么时候开拔,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这些都有专业的人士来安排,用不着张秀来操心。
他现在在意的是这位叫做独孤梦的小姑娘正在用尽了浑身解数往自己的身边儿凑。
对方的行为,在雄霸以及绝大多数的人看来,都是一个少女对偶像的崇拜,但张秀深知道此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旁人不知道,莫非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