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emsp;顾抑武目光‘哀怨’的注视赵戎,他娘的绝对是故意的。
  赵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不再逗他。
  众人也不禁一笑,气氛缓和了起来。
  顾抑武突然精神道:“子瑜,刚刚这位罗袖姑娘是不是悄悄看了我一眼?”
  额,还有这事?你确定不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赵戎忍不住瞧了好友一眼。
  他嘴角努力抑制住弧度,煞有其事道:“咦,竟还有这事?”
  “哎,子瑜,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就知道抑武兄即使是在人群之中,气质也是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侧漏了出来,让那位罗袖小仙子敏锐的洞察到了,没想到她还是个蕙质兰心、慧眼如炬的小仙子,这都瞒不过她。”
  顾抑武挠头,端详着赵戎一本正经的表情,狐疑道:“子瑜,你真是这么觉得?”
  赵戎放下筷子,上半身往后一仰,叹道:“试问在座的诸位谁不知道。”
  顾抑武左右看去,正义堂学子们纷纷严肃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为兄和你们在一起可能确实是有些显眼了,哎,委屈大伙了。”
  “没事没事。”
  “顾大哥谦虚了。”
  众人虽然是在聊天扯淡,眼睛没有去瞧一眼台上的人,但是他们大都竖起了耳朵,暗中关注着舞台上的动静。
  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有一个矮小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把七弦琴。
  罗袖上台后,便垂首垂眸,安静的坐在了琴台后面。
  抚琴不语。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梳双丫鬓的俏丽侍女,上前了一步,面朝全场宾客,也不怯场,声音如夜莺清澈道:
  “今夜我家仙子出阁,上台来此,所为何事,诸位应当都知道了。”
  她环视一圈。
  “梳拢一事,对于咱们风尘女子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情,一辈子就一次机会……”
  俏丽侍女又声泪俱下的道了些博取同情的话语,大意便是风尘女子如何如何不容易,像善始善终如何如何难,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名为罗袖的绝色少女,在她身后静坐,轻轻咬唇,安静不语。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台下不少男子见到后,表情怜惜不已。
  俏丽侍女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过台下。
  被她目光触及到的地方,一众男子纷纷昂首挺胸,或挥扇或端坐,大都聚精会神。
  赵戎捻了粒花生米吃,侧目瞧了眼周围翘首以盼的同窗们。
  舞台上,俏丽侍女终于说到了正事。
  “诸位老爷,今夜咱们醉仙楼会择一位有缘且有份的公子,为咱们家的罗袖仙子梳拢,不过今夜的规则,确实与诸位以往知道的规则不同。”
  她顿了顿,买起了关子。
  台下不少男子心里听的痒痒,恨不得马上开始,若是一个男管事在上面拖拉,他们早开始骂娘了。
  不过是一个俏皮的小侍女,大伙的宽容度不自觉的放大了。
  离舞台最近的那一座,有一位面容消瘦且苍白、像是敷了粉的粉衣贵公子,顿时有些急了。
  他把手里折扇往后一抛,其身后的威武侍卫手急眼快的一接。
  粉衣贵公子语气有些跋扈嚣张,说个话都是一副赵戎眼里六亲不认的姿势,挺着胸膛道:“小小丫鬟,快快给本公子说来。”
  众人也跟着迎合,“是啊,快说快说。”
  赵戎瞅了眼那个急色的粉衣贵公子,嘴角一翘。
  俏丽侍女见大厅内的气氛活跃躁动起来,这才巧笑道:
  “罗袖仙子乖巧可人,咱们醉仙楼的老板娘很是怜爱,一直把仙子当作干女儿养育栽培,十几年来清清白白,未染一点风尘,现如今虽然是给她梳拢,但是也并不像那些俗气的青楼一样,只是皮肉生意与买卖。”
  众人面面相觑。
  侍女继续道:“老板娘想要仙子有个好归宿,所以今夜让她自己选择梳拢的公子。”
  台下一片哗然。
  “而咱们仙子喜好读书人的诗书,所以定下规矩,订一个主题,没人作诗一首,入仙子目者,便是今夜人入幕之宾!”
  场上掀起一片声浪。
  粉衣贵公子闻言面色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便得意一笑,伸手去接扇子。
  显然是早有准备。
  大厅一角的顾抑武等正义堂学子,则都是眼睛一亮。
  相视一笑。
  顾抑武胸有成竹道:
  “子瑜子瑜,没想到罗袖仙子竟然还仰慕咱们儒家诗书,这离地的女子果然都是高雅佳人,甚和吾心。”
  赵戎微笑点头。
  突然,他转过头,看了眼舞台上那个在热闹中安静独坐的女子。
  下一秒,只见,这个一直不苟言笑的仙子,忽然抬首。
  面朝无数热切的眼神,罗袖绚烂一笑。
  宛若此刻星子镇天空绽放的璀璨烟花。
  烟花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