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跟随李师师多年,深得她的信任,这些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忽视这个看似微弱,实则影响甚大的小丫头,所以这几年莲儿的身家已经翻了几番,这些事情李师师从不过问,今日多问了一句,顿时把莲儿吓坏了,言语之间,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你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事情我本不想过问的,可又怕你财迷心窍,误了大事,以后凡事不要自作主张,什么人见,什么人不见,都要和我商量之后,再做定夺,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我都难逃一劫,这些银票既然给了你,你就拿着,你我姐妹一场,望你好自为之,既然收了别人的钱,那就不能不见,现在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你去请那位盐商一起用午饭吧!”李师师头也不回的说道。
虽然李师师依然专注于自己的妆容,神色平淡,语气温柔,可莲儿在她身边多年,知道李师师情商极高,一般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命了,这样的言语已经是很严厉的责罚了,于是她赶紧起身,将银票搁在李师师的梳妆台上,躬身退了出去。
李师师瞟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炭笔,小心翼翼的修饰着她的娥眉,响鼓不用重锤敲,可是不敲还是不行的,莲儿很聪明,这样的警告就已经足够了。
清吟小筑,是和水月洞天、天涯海阁齐名的汴京三大名楼之一,而因为建筑精美,环境清幽,完全没有一般青楼的喧嚣和杂乱,很多名人骚客都愿意在这里舞文弄墨,吟词作曲,在气质上和另外两座青楼大相径庭,而且这里有李师师,连续三年的汴京花魁,色艺双绝,艳冠东京,所以清吟小筑的名气已经超越了水月洞天和天涯海阁,隐然有大宋第一名楼的气势。
“久闻师师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幸会、、、幸会、、”一名身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双眼睛锐利之中闪烁着精明,一看就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而且他丝毫没有被李师师的容光所摄,此人并不好色。
人生所求不过财色二字,既然不好色,那就一定是为了求财,李师师只看了他一眼,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嘴角也泛起了盈盈的笑意,“贾官人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师师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这份情意叫小女子如何担当的起呢?官人是想要听曲儿,还是想要下棋,小女子一定无所不允,让官人满意而归。”
“岂敢、、、岂敢、、,师师姑娘曲艺精湛,艳名远扬,岂能以风尘女子自污,鄙人不过是为蝇头小利削减脑袋的商贾,一身的铜臭味,那里敢对姑娘有非分之想,实不相瞒,贾某听闻师师小姐与两淮巡盐使王大人是忘年交,情谊深厚,贾某手中的官凭盐引已经快要到期了,曾携重礼多次求见王大人,奈何王大人位高权重,根本见不到,这生意眼看就要做不下去了,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请师师小姐出面,为贾某说和一二,贾某定有重谢。”这个中年人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如此说来,官人倒不会怪师师唐突了,实不相瞒,王大人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师师只能引见,这要紧的话可还有官人自己去说,师师能帮的,也就是敲敲边鼓而已。”李师师微笑着说道。
“看来贾某此行的目的早已在小姐的预料之中了,师师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本不应该那这些俗物出来的,可贾某本就是一个俗人,也不顾的那么多了,这些银票就送给师师小姐买一些胭脂水粉吧!”贾姓中年男子面露喜色,赶紧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双手递给了师师。
“官人客气了,这事儿成与不成可还两说了,官人可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李师师掩口娇笑道。
“只要师师小姐出面,这事就算成了,小姐就收下吧!王大人可就快要到了,咱们这样被王大人看到了总是不好的。”中年男子信心十足的说道,李师师也不再推却,将那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入了袖口之中,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