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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历八月十五,中秋。
月上梢头,北之星外有个名叫孤山的地方,山不高,步行至山顶不过半个时辰,也无甚幽美景致,寻常无人来,故而显得僻静,而在其顶峰处正有一栋独宅,所谓独宅配孤山,单人住,虽有些凄冷,可对葛小伦而言,适合安心研究,倒也挺好。
可奈此时却中秋。
中秋节,团圆赏月夜,华夏千年传统,已铭刻进每一个华夏人的灵魂,尤其是处于如今这个动荡的时代——和平不易,和平未来。
今日月美,今日应团圆,趁着中秋,平常分散各地的刘闯赵信蕾娜等雄兵连旧人齐聚孤山,在葛小伦住处把酒赏月话前尘。
初时谈天说地,吹牛打屁,阵阵欢笑,极为欢快,可三杯两盏淡酒,月上柳梢头后,就难免缅怀感叹起来。
“曾听老一辈的人说,两个世界的悲欢定然无法相通,但我觉得能。”赵信仰头望月,月光皎洁,打在深黑色夹克上,微凉,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中啤酒高高扬起,对月一洒,“明哥,中秋快乐。”
酒入愁肠,月光照,胸臆吐微凉,山间凉风卷,不知惊起多少惆怅。
本来欢愉的气氛在这话音终落时彻底辞别,泛黄的酒水如长瀑泄地,凉风下,溅起的水滴飞入鞋衣,只似乎没人在意。
庭院里很静,只有微风卷动草木枝叶的簌簌声,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保持安静,可不知多久,坐于赵信右侧的刘闯偏头轻暼了眼琪琳,于骤然间扬手猛一拍圆桌,咋呼道:“哎呀,今天中秋,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竟忘了买猪头。”
突来的清脆炸响惊了人魂,可也打破了沉静,赵信拍着胸口,耷拉着眼皮对刘闯道:“什么猪头,闯子你吓我一跳。”
“刘闯,你一惊一乍干嘛呢?”
对面的蕾娜缓缓起身,她盯着刘闯,用颇不友善语气回道:“你若是觉得日子太过安逸,女神我今天倒是可以陪你好好练练。”
“别!!”
见蕾娜那副认真模样,下意识有些发怵的刘闯急忙摇头摆手,其实他大作惊语,只是为了打破死寂,不想大家又像往年那样陷入长久伤感。
一直寡言少语的葛小伦明白刘闯的用意,他主动站起,手拉着蕾娜的胳膊想让她坐下:“娜姐你别生气,闯子他不会说话。”
“是啊,娜姐,闯子你还不知道吗?一惊一乍的,老毛病了。”意识到什么的赵信劝慰着,可心里暗自后悔,只道酒后失言,酒后易出事。
似是醉后事,可其实谁都没醉,谁也没失言,既没醉,也没失言,那话语便不是发自无意。
只是有意无意似乎都变得不重要,因为事物都有终结,事情总会过去。
“已经三十年了,我们还活着,可很多人都已经化作地下白骨。”琪琳望月独自轻语。
话语很清,言语很沉,里面的情绪很浓,可却没多少悲伤,只有感叹。入夜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