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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一生修道,修的便是天道无情,而他妙算无碍,最善隐忍,能忍者,惯能忍人,连在听到亲生儿子陈皮皮为阻其入城更是亲自布阵时都会陡生出杀心,何况于这些普通唐人,所以他绝对没有什么不忍之心。
他只是不解。
不解那些普通唐人为何能如此平静的面对死亡,还是前赴后继,似蚂蚁般一群接着一群。
观主看着面前这些老弱妇孺,看着那一张张顶风迎雪毫无惧色的脸庞,忽然问道:“像蚂蚁一样的无谓赴死,虽令人惊叹,但又有何意义?”
回答观主的是一个拄着拐棍的老者。
这个老者拄着拐,毫无惧意的看着观主,缓声道:“什么是有意义?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但对于我们这些老长安人而言,只要死的时候是心甘情愿,不羞愧,那便是有意义。”
“原来有意义可以如此解释。”
观主向老者身后远眺,看了看后说道:“老丈不凡,怎么称呼?”
“我姓朝,是你先前在春风亭击败的唐人朝小树的爹,一般晚辈都叫我二掰,我觉得我的年龄比你大,那你就叫我朝二掰好了,也不算我占你便宜。”
老者抬起拐杖,指了指院落上的门匾后说:“我没有什么不凡,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唐人,只不过无论是普通的唐人,还是如你这般不普通的修行者,归根结底,都是人,是人都会死。”
“既然早晚是要死,那早死一天与晚死一刻,便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唐人前来赴死。”观主似有所悟的回道。
“哎,对了!”
老者拄着拐棍轻点青石地面,连点头微笑道:“我们唐人就是有赴死的传统。”
话语落处,不等观主开口,朝老太爷神情渐变,他严肃且认真把目光从两旁的街巷,天穹的飘雪后,念诵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话语尽出,朝府外街巷风雪狂舞。
无数老弱妇孺满含泪目扬刀提杖怒视着观主。
打头的朝老太爷双目已湿,他看向观主的身后,那满地的鲜血把飘落的白雪沁红,忽然间老泪纵横,然后又笑了起来,对着观主厉声喝道:“我大唐都要被你这个贼老道从人间毁掉了,你还问我是否有意义?”
说到这,他举起拐杖便准备向观主砸去。
“我意你奶奶个腿!”
深情吟诵之语骤变骂人脏话,或许有些突然,但不管如何,朝老太爷的拐棍确是砸出去了。
然普通人始终是普通人,修行者也始终是修行者,二者既有天大差距,那拐杖自然也不可能对修行者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