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秦人的势,加上燕国的谋,来威胁赵雍,说别人都联合起来,要对付你了,你却还是无动于衷。
以赵雍的聪明,他一定是能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终于,赵雍的神色,开始有些变化,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吾听闻,齐国相国,已入咸阳,面见秦王,该不会就是为了这连秦之事吧?”
对于这件事,匡章知道得不多,他只知道,田文此刻应当返回临淄了,至于事情,最终谈了个什么结果,他是一概不了解的。
“不错,正是这连秦之事,赵侯明智,定当知晓,齐燕两国之仇也,秦人连燕,就不得连齐,秦人连齐,就不得连燕也,若是连燕,则对赵不利,我齐连秦,对赵亦是有利也!”
这一次,赵雍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从他内心来说,赵国的大敌,不是一直以来的燕国,他很清楚,以燕国的能耐,并不能击垮赵国,而来自西方的强敌,完全是有这个实力的,而且也有这个想法,提到秦国时,他方才来了兴趣。
“哈哈,天下之事,纷纷扰扰,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也,吾之所虑,乃在西方,西方之国,已成天下之敌,一个燕国,只能夺我血肉,而一个秦国,则可灭吾之命也,大将军请思,是命重要,还是肉重要啊!”
赵雍这个人,城府极深,工于心计,他的真实意图,往往都是藏在心中,让人无法捉摸也,被他这样一说,匡章当即就明白,这个赵雍,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了,他原来一直说错了方向。
既然直说不行,那就变个法子,匡章想先听听赵雍之思后,再想办法说与他,这和他一贯的用兵之道,颇为相似。
他又忽然想到,赵雍入城前所说,秦国难攻,是因为地势之利,或许在这事情上,赵雍是有说辞的。
“的确,秦人已有大军,驻守上党,对赵可成居高临下之态,秦人不退,赵国难安,天下难安也,素闻赵侯善通兵事,知攻秦人之难,乃是地势也,外臣想请教,若是破秦,赵侯可有其法?”
只见赵雍举起酒杯,又是点了点头。
终于,说到他关心的事情上来了。
“那大将军此行秦国,可有收获?”
收获嘛,这个自然是有的。
从河东攻入咸阳,还是个不现实的事情,一则是河东大城不少,秦军精兵坚守,难以攻下,二则是攻下之后,那大河也难渡,这要想攻秦,还是走函谷关最好,至于武关,也不易也,楚王九国合纵,已做过尝试了。
“如赵侯所言,攻秦之难,就难在其地也,大河之险,崤山之固,都成其天险,难道赵侯以为,还有其他路可走?”
既然是攻秦国,那就须得攻入关中,破掉其国都也,如若不然,又如何能称之为攻秦呢,这位赵侯,看来像是有了别的主意。
“哈哈,吾正有此思也,既然那崤山之固绕不过,那这大河之险,我等大军,总是可以绕过去吧。”
匡章闻之,还是不解其意。
这一来,是他久居齐国,对西边和北边地势,不够熟悉,这二来,作为一个齐人,也不会将过多的心思,放到秦国的身上。
“来人,拿上来!”
赵雍令下,匡章看去,原来他令人拿上来的,是一张地图。
这地图,只有天下北境,没有南边,赵雍起身,走到了地图上边,用手画了一条线。
“若是从此间走,该当如何呢?”
匡章闻之哑然。
这一条路,他闻所未闻,更是不曾涉猎,这里当真可以直入关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