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径的消息,传到乐毅耳中时,乐毅呆立许久,才缓过神。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差点就站不住了。
正是因为他对形势的误判,才给了白起南下的机会。
早在他收到匡章的密信时,他就想着,要对屯留、长平,乃径城方向多关注了,可司马错的一个分兵之举,让他误判了形式,他以为匡章已经取得了胜利,联军对于屯留一线,不需浪费太多的兵力。厽厼
一直以来,秦军都在增兵,而他的兵力,则越来越少,因此也令他投鼠忌器,不敢将大军分散的太多,但可谁又能想到,他们还未完全退出宜阳呢,秦军就已经攻占了屯留邑。
白起的速度,一向就很快,屯留邑下来,一定是平阳。
平阳能有多少守军,这一点他是清楚的,韩国将军暴鸢,更是清楚的,要想依托长平来阻挡白起战卒,是不可能的,真不知道匡章,这是什么计策?
一旦让秦军出了丹水河谷,那将再也没有地形,能将他们困住了。
本以为北路的匡章,将是这场战事胜利的关键,现在看来,却是这场战事失败的关键。
为此,乐毅很头疼。
想了许久,他又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白起是如何突破二十五万大军的防线,深入到屯留邑来的。
七路大军,七路出击,秦国战卒要想过来,至少需得打通一路。
现在最坏的结局,是齐楚联军已经面临大败,放任秦军主力过来,好一点的结局,是七路大军,白起就只被打通了一路,渗透到屯留邑的秦军,数量不多。
要说齐楚大败,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齐军,两路并进,动辄就是五万和十万,倒是楚军,每一路只有两万大军,很容易被白起集中优势兵力,突破那么一两路。
这样说来,也还好,至少齐楚大军的主力,还是在的,元气也没有伤到,以匡章的才能,他一定会很快地知道,屯留和长平这一线的重要性,多半这齐楚大军,还是会绕行过来,返回屯留邑,阻击白起。
其实乐毅他哪能知道,楚国这个队友,实在是太不行,秦国这个对手,也实在是太强,楚军全军覆灭,匡章纵然回援,也挽救不了大局的。
屯留邑被攻破的消息,是韩人发出来的,能传到他的耳中,那一定也能传到暴鸢的耳中,按照以往,不需半个时辰,暴鸢肯定前来兴师问罪,他这次没来,说明暴鸢在等人,等集合了肥义,再一起来。
六国伐秦,六国大军,六个将军,唐昧、匡章在上党,范追在大梁,算过来算过去,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人主事了,暴鸢拉上肥义国力,这样的问罪,会更加有力。
如乐毅的猜测,又过了好一会,暴鸢和肥义两人,联袂而来。
“上将军不仅是不能战秦人,屡屡败于魏冉之手,挫我士气,现在更是连局势都分不清了,上党并非是齐楚大胜,而是齐楚大败!”
暴鸢一进来,连所有的俗礼都省了,直接就对乐毅气冲冲的说道。
屯留邑乃是韩国的土地,现在被秦人占据,岂能不让暴鸢担心,更何况这个老将心中清楚,再这样下去,联军可就要真的面临大败了。
乐毅并未回话,而是先看过了肥义。
相比起韩国人,其实他更讨厌赵国人。
攻秦之战,至少还关乎韩国人的切身利益,韩国士卒用力,将军用心,而这位赵国将军,出力最少,赵国士卒也伤亡最少,可这种搅局之事,他却做得最多。
这就好比皇上不急太监急,太监比皇上更可恨。
似乎是肥义知道自己也不受人待见,他往后退了退,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哈哈,暴鸢将军所言,也不全对,屯留邑本就无多少兵马,不说一万,就算是五千秦军夜袭,也能攻取,就只此五千秦军,翻阅了太行径,到了屯留邑,又有何打紧呢?
我方齐楚联军,共计二十五万之多,分路进攻,其中楚军分路五路,就算被秦军集中优势兵力,击退一路,奔袭到屯留邑,也并不能算是大败。
最起码,这齐楚两军,此时已经深入太行径,断了秦人的后路,或许即将要攻入河东了,算着时日,快要来信了!”
暴鸢闷着头。
他口中说大败,心中再怎么样,也是不大相信大败的,不管是齐军还是楚军,可能会落败,但至于说大败溃退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军力差距,放在那里,匡章和唐昧,也并非庸人。
“那就算是如此,上将军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暴鸢的气消了很多,适才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了。
见他神